周思思的半个身子落进他怀里。</p>
白云跌碎在蓝天，阳光灌进房间。</p>
空气中的尘埃微粒在飘转浮动。</p>
有发丝蹭在他领口外的肩颈，清幽的香渗进他不设防的皮肤，卢析不自觉地放轻呼吸。心脏跳得一下快过一下。</p>
卢析僵缓地垂眼。</p>
看她额头的碎发，密长的睫毛，秀巧的鼻子。稍尖的下巴显得有些柔弱，细白颈项下是不宽松的薄衫遮住的……</p>
倏地转走视线，卢析脸颊发烫，“你……”</p>
事实上，从周思思被吓得挨靠卢析到从他怀里起来，整个过程仅仅三四秒。</p>
“不好意思。那是——”周思思心有余悸地往地上看，“小鸭子？”</p>
“嗯。小柯尔鸭。”卢析强作沉稳。</p>
周思思谨慎地放下脚。</p>
拳头大的小鸭子，毛绒绒，歪头晃脑地绕两人的脚走走停停。</p>
周思思细声：“刚才我一下子没看清，条件反射……”</p>
“胆小呗。”卢析像平常一样嘲讽。</p>
“它多大？你什么时候开始养的？”周思思弯身，看清了小鸭子的正脸，眼睛小黑豆似的，小橙嘴扁扁的，呆萌可爱。</p>
“同学的。出生二十天左右。”卢析瞥一眼她的侧脸，“这鸭，随便摸。”</p>
周思思朝小奶鸭招招手。</p>
它不搭理，小掌一抬一抬地乱走。</p>
周思思轻轻地用手指蹭蹭小奶鸭的脑袋。</p>
它头一甩，扭着小屁股躲开。</p>
“喏。”卢析扔了个东西到周思思腿上。</p>
周思思拿起来一看，“手机壳？给我干什么？”</p>
“逗鸭。”卢析答。</p>
用这个来逗小奶鸭？周思思半信半疑地将印着什么游戏人物的手机壳放低。</p>
小奶鸭脑袋一动，“嘎嘎嘎”地嫩叫，小脚掌叭叭地倒腾跑过来，小扁嘴连连撮碰手机壳。</p>
“它，”周思思眨了下眼，“很喜欢这个手机壳？”</p>
卢析伸出食指，从小奶鸭头顶摸到背，“手机壳搁面前，它能亲半天。”</p>
周思思：“它印随了这个手机壳？”</p>
“可以啊，”卢析眉峰微挑，“学霸。”</p>
“我不是学霸。”周思思点了点小奶鸭的扁嘴，“放它在这转？”</p>
卢析修长漂亮的手抓起小奶鸭，“要是嫌它转得烦，就把它弄到阳台。”</p>
“让它在这里吧。”周思思说。</p>
将手机壳立在稍远的墙边，周思思回到正事，“继续听写。”</p>
“笔握好。”</p>
“第二个，将会，打算，想要。”</p>
卢析挠挠耳廓，“听写中文？”</p>
“根据中文写出对应的英文词汇。”周思思说。</p>
“……麻烦。”</p>
……</p>
“周思思，有男生找你！”近前门的胡国敏喊。</p>
盖住笔放桌面，周思思从后门出教室。</p>
“Hi，恭喜你进决赛。”莫逸帆走过来。</p>
周思思礼貌性一笑：“谢谢，你也是。”</p>
“你放学有空吗？”莫逸帆说得飞快，“启源书店新进了一批英语资料，要一起去看看吗？”</p>
“不用了。”课内的教辅够用，周思思暂时不需要买额外的资料。</p>
“啊语文资料也有，作文素材、阅读专讲等，理化生应该也有。今天最后一天打八折，你要买什么书吗？”莫逸帆说。</p>
周思思摇头，“不用。”</p>
梗了一下，莫逸帆费劲思索有什么别的增加接触的方法。</p>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周思思问。</p>
“呃……”莫逸帆憋出，“你企鹅号是多少？能加好友吗？”</p>
周思思：“我不怎么用企鹅。”</p>
莫逸帆迅速：“加微信也可以。”</p>
周思思：“微信也不怎么用，我不常用手机。”</p>
“不常用没关系，我主，主要是希望和你讨论英语演讲比赛，交流学习问题。”莫逸帆扯了个正当理由。</p>
周思思不太会拒绝，“嗯。”</p>
莫逸帆顺杆子往上爬，“那你报一下企鹅号或微信号？”</p>
周思思给了微信号。莫逸帆干聊两句，暂时找不出话题，就离开了。</p>
“他是文科班的？”胡国敏在过道拦住周思思，“你们是初中同学吗？”</p>
周思思神情平淡，“文科。不是初中同学。”</p>
“我看他来找你，以为你们以前是同学。”胡国敏来挽周思思的手臂，“那你们怎么认识的呀？”</p>
“参加演讲比赛。”周思思看向胳膊间的手，不大自在。</p>
周思思性格内向，不住校，只关心学业，在班级里没有什么要好的同学。</p>
高二上学期过半，班主任安排过周思思和胡国敏当同桌。胡国敏从普通班转进（1）班，和班上原有的同学陌生。她经常拉周思思一起去做操、去洗手间……去哪儿都要周思思陪。</p>
胡国敏说过，她们是好朋友。</p>
渐渐地，胡国敏和班上一些同学变得熟悉，进出有了新的同伴。</p>
同桌临近一个月，胡国敏和周思思说，她要换新同桌，这样能扩大她和周思思的朋友圈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