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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缜密策略

在褚瑜沉浸于品味着“慰问品”时,萧百婳安静地坐在一旁的贵妃椅看着他。然而,这瞧着瞧着,她却忽地对褚瑜方才那句“不嗜甜”产生极为浓烈的怀疑。</p>

因为在这几刻钟,褚瑜是一口接着一口吃下去,手跟嘴忙得不行。</p>

未曾中途停歇。</p>

不多时。</p>

那食盒里的麻薯全落入了嘴上说着不嗜甜的皇帝陛下的胃里。</p>

褚瑜拿出帕子擦了擦嘴。</p>

萧百婳强逼自己收回震惊狐疑的视线,转移注意力到正事上,“话说回来,这几日里,白婕妤可有任何动静?”</p>

“有。”褚瑜淡定一笑,“前日,朕准备去惠才人宫里演出戏的那日,晚膳时分,暗卫来报,白婕妤身旁的小宫女偷偷摸摸地混入了惠才人宫里的小厨房。”</p>

“难不成是……”萧百婳已大抵知道后续。</p>

“嗯,在晚膳里添了药。”</p>

头一回近距离感受到后宫争斗的残酷可怕,萧百婳猛然倒吸一口气,“……是什么药?”不会是古装剧里常见的砒/霜吧?也或许是称霸宫斗剧毒王之称的鹤/顶/红?</p>

想了很多恐怖的可能性,却未成想褚瑜幽幽地给出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p>

“巴豆。”</p>

萧百婳:“……”哈?啊这……是她知道的那个巴豆吗?</p>

褚瑜以为小姑娘生活单纯,尚未接触过这些东西,应当不知这是何物,便自动给她解释了一回,“便是那种误食之后,除了会腹泻肚疼以外,基本上未有其他危害的药物。”</p>

萧百婳很想说一句“不用解释那么清楚,我当然懂这个,不就是泻药么”,但想象太过精彩,现实却如此不给力,让她一时失了语,只得扯了扯唇,露出讪讪然的笑容。</p>

褚瑜未注意到她的异状,只是很认真地询问道:“不过为何是巴豆?”</p>

这倒是问到了重点,可萧百婳并未立即给予自个儿的猜测,而是先反问了一句:“不然你原本以为是何物?”</p>

褚瑜连思考都不需要,断然给出了合情合理的答案,“绝子药。”</p>

萧百婳倒是没想到这个。</p>

但转念一想,这个确实比其他的毒药更容易拿到,而且也能做得更是隐蔽,甚至还不用背负杀人的罪孽。白婕妤没做到这份上,许是心肠还未被后宫这个大染缸污化成黑不见底。</p>

褚瑜迟迟等不到回话,又复问了一遍,“婳婳,你可知为何是巴豆?”</p>

萧百婳思及白婕妤的动机,便不由感到相当尴尬,“……这,大抵是为了让你在宠幸惠才人时,让惠才人丢尽脸面。”</p>

褚瑜不明白,“如何丢脸面?”</p>

“就好比,放了声又臭又响的屁……”</p>

又或者是更惨烈的,直接拉稀了。</p>

白婕妤也真是个人才,搞什么不好,竟搞出这种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的招数,要不是褚瑜从未打算真的宠幸惠才人,恐怕这辈子对那方面的事都能蒙上阴影。</p>

只要一想到宠幸惠才人,就总能有嗅到屎味的错觉,更甚可能从此以后,对行/房之事皆有了恐惧,皇嗣危矣!</p>

思及此,萧百婳不由思考,白婕妤这算不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p>

褚瑜倒是没想得如此远,只想到了前半段惠才人丢脸而已,不过他也不打算继续知道更多,最主要目的达成了便好。</p>

他叹了口气,“也罢,那日惠才人身体抱恙,而朕又突然昏倒,恰好能拿来做文章。”</p>

闻言,萧百婳福至心灵。</p>

正想说些什么时,门外明忠出了声。</p>

“陛下,钦天监的人来了。”</p>

-</p>

萧百婳赶紧站了起来,往屏风后面躲去。</p>

结果走到一半时,霍然想起自己带来的食盒,又急急忙忙地折返回龙案前,将食盒及筷子给收了起来,一同提溜到屏风后面。</p>

褚瑜看她一系列毫不拖泥带水的操作,眨了眨眼,不禁失笑。稍稍清了清嗓子后,才淡声回了外头的话。</p>

“进来罢。”</p>

旋即,钦天监的人走了进来。</p>

监正身上一袭靛青官服,乌纱帽之下的青丝夹杂几缕霜雪,面上除却光阴的痕迹,还留着一对逗趣的八字小胡子。他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微臣叩见陛下。”</p>

“免礼。”</p>

“敢问陛下让微臣过来是为了何事?”</p>

“这几日朕在后宫遭难的事情,想必监正也有所听闻?”褚瑜不答反问。</p>

监正自然清楚,“回陛下,微臣知道。”</p>

褚瑜又故作不悦憋闷地说道:“朕难得有了去后宫的心思,却不成想还未踏入惠才人的宫里,身体就出了差错,只觉浑身难受,好似有人在拉扯着朕的头皮。”</p>

监正在宫外只听个七七八八,未料细节竟是这般,一时有些诧异,“这……”</p>

褚瑜直接打断他的话,“后来回想,朕就感觉才刚踏入后宫时,身旁便吹起一道阴风,这秋日的天虽说夜里寒凉,却也不至于让人冷到难耐,可当时朕却只觉坠入了严冬冰湖之中。”</p>

监正听出点儿意思,径自问道:“所以陛下是想让微臣瞧瞧近日星象可有异常?”</p>

褚瑜勾起满意的笑,点了点头,“监正果然慧眼过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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