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清脆的马蹄声、风声，陆明燊忘记有多久，心底有这种宁静祥和的感觉。他看向走在身旁的岑星，那人唇角带笑，兴致勃勃辨认树林里各种不认识的植物。像个小孩般充满好奇。</p>
“在这停一停，”走到小桥边，陆明燊记得岑星说过喜欢小溪水流的声音，便停下轮椅。</p>
“好，”岑星从背包里拿出带来的胡萝卜，递到陆明燊手上；“给你。”</p>
陆明燊接过水果和胡萝卜，喂给迫不及待的翻羽，一手抚摸马额，无意中看到岑星跑到小溪边，在摘草。</p>
不解风情的陆明燊：“胡萝卜他应该够吃。”</p>
岑星哭笑不得：“这不是给他吃的。”</p>
那些不起眼的野花野草，在他手上似乎会焕发不一样的光彩，陆明燊盯住他修长的五指，像变魔术一样，灵活编出一个精巧的花环。</p>
“冠军。”岑星笑眯眯将花环戴到他头上，淘气道：“颁奖。”</p>
午后斑驳的阳光从树叶间洒下，温和落在他俊逸的脸上，陆明燊定定看着他，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吟诵动人的歌谣。</p>
“谢谢。”陆明燊沙哑道。</p>
“我还会编其他的。”岑星见他竟真戴上，开心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轻快道：“下次我编个可爱的给你看。”俯低身，岑星认真打量陆明燊的眉眼，眨眼道：“你不板起脸的时候，真挺好看的。原来你的眉头还可以展开，刚认识你的时候还以为你眉毛打结了。”</p>
闻到他身上清新的薄荷香，陆明燊素来冷静的大脑有短暂的死机：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暗示平常对他太凶？</p>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陆明燊自我反省。</p>
“嗯，”他脸上的笑容几乎让陆明燊看呆，待两人继续往前走时，陆明燊才注意到：“你的戒指呢？”</p>
“放在床头柜。”岑星理所当然道：“我平常要到马棚铲草、梳毛，戴那么贵重的戒指，万一弄丢怎么办？”他卖身也还不起。</p>
“下午我让助理送设计图集过来。”陆明燊不容置疑道：“订做戒指的时候没考虑到这点，是我疏忽，再定一对简约款。”</p>
岑星目瞪口呆：“有必要吗？”</p>
陆明燊身上慑人的压迫感不知不觉又出现：“有必要。”</p>
他的丈夫在结婚第二天就脱下婚戒，怎会没必要？</p>
岑星撇了撇嘴：“好吧。”</p>
两人散步完回别墅，岑星没多久便收到戒指款式图册，这次果然全是简单款，材质仍是纯银，主打质感和设计，不用想就知道价值不菲。</p>
晚饭后，岑星刚想去休息，芳姨将他拉到一边，为难道：“小星少爷，如果你方便，能不能去给大少上药？”</p>
岑星一头雾水：“什么？”</p>
芳姨塞给他一个药瓶：“他最近几乎不怎么配合，想假如是你的话，说不定他会听。”</p>
拿住药瓶，岑星气鼓鼓往楼上冲：明明答应了他要好好复健的！</p>
到浴室门前，岑星敲响门，听里面传来一声：“进来。”</p>
硕大的浴室里，陆明燊只围一条毛巾，挡住重要部位，水中波光粼粼，能清楚看到他健硕的腹肌。这个泡澡的地方是半露天，透过落地窗可以远眺外面若隐若现的树林轮廓，头上则是一轮皎洁的明月，银白色的月辉洒在陆明燊立体的五官上，犹如一座精致的希腊雕像。</p>
“是芳姨让你来的吗？”陆明燊声音低沉，拉回看得出神的岑星的注意力，他赶紧点头，理直气壮举起药：“你答应过的。”</p>
重新闭上眼，陆明燊平淡道：“药我会用，你放下。”</p>
岑星怀疑：“你证明。”</p>
陆明燊皱眉：“我说了会，你难不成想进来监督？”</p>
岑星斜眼：“你在激我。”</p>
陆明燊笑而不语，他不擦药是有原因的，事先和医生沟通过，不会影响，横竖岑星不会真跳进浴桶“逼”他。</p>
“嘶。”</p>
倒吸气的声音，和昨晚岑星睡着后的吐息如出一辙，动听又魅惑。陆明燊缓缓睁开眼，登时怔住：那人的衣服被胡乱扔在地上，岑星一只脚踏进水中，被热水烫到，白润圆滑的脚趾，百里透粉。</p>
他居然真的进来？！</p>
岑星半挨坐在桶边，小心翼翼滑进水中，莹白的肌肤染上一层迷茫的雾气，如同覆了霜的糖白瓷。</p>
他和陆明燊一样，只用一条浴巾挡住身体，因此入水那刻，毛巾飘了飘……</p>
还没到那时候，陆明燊深呼吸，克制住体内的躁动。偏对面的人似乎毫无感觉，声音浸着的水汽：“咖啡对健康不好。”</p>
陆明燊看了一眼饮料，答道：“那以后少喝。”</p>
浴桶容纳两人绰绰有余，然则水流清澈，任一方稍微一动，另一方便能感知到。</p>
岑星表面上豁出去，实际上慌得瑟瑟发抖，他怎会那么冲动，这“鸳鸯浴”会不会让陆明燊脑充血……</p>
尤其两人相隔不到半米，陆明燊感到自己快忍无可忍，勉力撑起身，准备起来。他暂时依然需要保持“残疾”，万一在岑星面前克制不住，就前功尽弃。</p>
而一无所知的岑星开口：“药！你答应过的！”</p>
陆明燊动作一僵。</p>
眼睁睁看岑星在水里向他游来，那人的眼睛湿漉漉，纯净无邪，浴巾因被水浸湿往下坠，要掉不掉挂在身上。</p>
诱人得浑然天成。</p>
一咬牙，陆明燊背过身，沉声道：“递给我。”</p>
岑星的手柔柔滑过他的掌心，声音透出得意：“早听话不就好了。”</p>
陆明燊：……</p>
＊</p>
夜深，两人睡下。</p>
陆明燊掐准时间坐起身，岑星脸上的红霞在月光下分外明艳，当用手抚过他微烫的脸，还会发出令人愉快的轻声。</p>
必须耐心，不能着急，陆明燊反复告诫自己，指腹却控制不住般摩挲岑星嘴角的梨涡，他握住那人的手，低叹一声，虔诚放在嘴边，落下一个轻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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