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了某个别墅前,流夏将文件袋抱在怀里,手指关节的地方因为用力泛起白色。但从表面上看,他的表情还是无懈可击。</p>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没有打开车门的锁,对他说道,“别跟他吵架。”</p>
“我哪敢。”流夏对他笑了笑,将安全带解开,“不用担心,我也不会动手的。”</p>
见久羽流夏还有心情开玩笑,七海建人反而更担心了。</p>
“流夏,我觉得笑容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七海建人说道,他看着那个少年,从车座前方的储物盒里拿出一根发绳,递给了流夏,“如果不愿意的话就要说出来,我不会因此讨厌你的。”</p>
流夏愣住了,他看着七海建人,眼睛中有着微光轻轻地颤动,他笑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七海先生说喜欢我。虽然原话是不会讨厌我,但是我可以理解为七海先生很喜欢我对吧?”</p>
七海建人抬了抬嘴角,感到一阵无力,说道,“你就这么理解吧。”</p>
他按开了车门的锁,对流夏说道,“那么明天我来接你。”</p>
“嗯……这件事解决之后七海先生去休假吧。”流夏拉开门下了车,在门外对着七海建人微笑,“去中国怎么样?”</p>
七海建人心想比起让我去休假,你能少让点心更好了。但是嘴上还是答应了下来,“可以啊,正好我还没去过中国,正好去尝尝正宗的锅包肉。”</p>
流夏关上车门,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p>
七海建人看着流夏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朝后靠在了座位上。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有人打了电话过来。</p>
“哟,七海,接到你家小王子了吗?”</p>
轻浮的声音在电话那段响起,七海建人都不用思考是谁,会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的只有五条悟了,而且时间也掐的刚刚好。</p>
五条悟总是可以恰好的出现,有时候七海建人都会怀疑六眼是不是还有预言的能力。</p>
“嗯。”七海建人说道,他抻了抻腰,开了很久的车稍微有些累了,“我把你的联系方式推给他了,按照他周全的处事方式,今天晚上就会联系你了。”</p>
“好诶,真不错啊七海~当经纪人还有这种好处呢!”五条悟有些夸张地说道,“能让你心甘情愿加班的少年,我早就想见见他了!”</p>
七海建人重重地叹了口气,粗声粗气地说道,“第一,加班他给我开三倍工资。第二,如果你很闲就去把东京的咒灵祓除了,第三,没有别的事我就要挂电话了,五条前辈。”</p>
“哎呀呀,七海还是这么严肃。”五条悟笑了起来,七海建人都能想象出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故意露出可爱笑容的样子了,“他也能看得到诅咒吧,会有兴趣来我们高专上学吗?今年一年级还是只有三个学生,去掉夜蛾校长家的熊猫,另外两个都不喜欢和我说话,我好寂寞啊——”</p>
“我记得那个狗卷是咒言师吧,你跟他说话不怕弄死他吗。”七海建人说道,他顿了顿,“总之不可能,而且他已经入学了。”</p>
“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愿吧,万一就来了呢?有这样当红的偶像在,说不定京都校的学生都会想要转学过来呢。”五条悟语气欢快地说道,“然后还能拜托他打广告,东京咒术高专,久羽流夏都说好。”</p>
“……他其实是京都人,就算真的入学也不一定去东京校。”七海建人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假粉丝。”</p>
“是嘛,居然一点口音都没有呢。”五条悟完全没感觉尴尬,愉快地说道,“但是东京有我在,怎么想都会选择东京吧!”</p>
“能说动的话的事情,如果久羽流夏是个这么没有原则的人,他也不会这么为难了。</p>
那孩子对于自己太过严苛,无论什么事都想要做到最好。如果流夏能哪怕稍微为自己想想,凭着自己的本心做点什么,七海建人觉得自己也不会来打第二份工了。</p>
当初就是因为实在是放不下他,他所以才决心留下来的。</p>
“现在应该见到面了吧。”七海建人低声说道,他是说流夏的父亲,流夏的压力基本都来自于他。</p>
“嗯?什么什么?”五条悟在电话那边问道。</p>
“boss。”</p>
七海建人说道。</p>
流夏走了进去,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见到,他父亲的秘书奈良秀真在前面带路,犹豫了一下才小声对他说道,“先生今天心情不太好。”</p>
“知道了。”流夏抿了抿嘴,面对从小就认识的秘书先生还是露出了点情绪,“今天必须要见我了,当然心情不好。”</p>
秘书先生摇了摇头,说道,“先生很疼爱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p>
“……这爱给你要不要。”流夏扯了扯嘴角,冲着秘书先生说道,“秀真叔叔,一会父亲生气的话,你就说有工作要找我。”</p>
奈良秀真有些无奈,也只能点了点头,说道,“嗯,我帮你。”</p>
久羽流夏对他笑了笑,加快了脚步朝着主室走去。</p>
快到门口的时候,他收敛了表情,在门口跪了下来,低着头冲着里面叫了一声,“父亲。”</p>
“嗯。”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奈良秀真将门打开,流夏走了进去。</p>
坐在房间正中央的是一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英俊男人,那个男人穿着看起来就相当昂贵的黑色和服,优雅又傲慢靠在座位上。</p>
那个男人有着与流夏如出一辙的眼睛,就算是第一次见到他们的人,也不会认错他们的关系。</p>
“你回来了。”纪之定信均说道,他的表情很冷漠,似乎面前的人不是他的独子,而是路边与他没什么关系的野猫。</p>
“是。”流夏的态度很拘谨,完全是靠应付的面对信均。</p>
“在外面过得开心吗。”信均说道,似乎是关怀的话,但是语气并不怎么好。</p>
“是,非常抱歉,让您担心了。”流夏冷静地回答道,好像很习惯他这样的态度了,“我这次来是想询问您,您交给了七海先生的合同,您知道里面的内容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