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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眷属

青瓷盘上的虽没有冉漪月做的细腻可口,但也算美味,她吃了一整盘,嘴里有些干了,抬起桌上的檀木茶杯,一饮而尽。</p>

“咳,咳咳!”她一时呛得满脸通红,“这是什么茶……又苦又咸。”</p>

“这是公主送我的东胡哈利儿茶。”沈襄煜喝了一口,没有任何难以下咽的表情,“公主莫不是离乡太久,忘了味?”</p>

柏清清:“……”</p>

“这茶开头虽有些苦,但余味却是醇香的。”冉漪月小抿一口,解释道。</p>

看他们都喝得下去,柏清清也无法,又喝了一小口,嘴里还是苦涩得伸舌头,更感觉不出什么香味来。但她顺了口气,微笑道:“许是我阔别家乡已久了,现在回味起来,有些想念东胡了。”</p>

说完,她被茶苦得含泪,作出一副无限思念的神情,脑海里想着却是现代都市的花花世界,她想家了,此刻非常想来一杯甜腻腻的奶茶。</p>

沈襄煜看她这般念家的可怜模样,似乎也被共鸣到了。他缓缓道:“公主远嫁他国,身负和亲的责任,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p>

柏清清嗯嗯点头,心里却道:你又不用嫁人,也不用和亲,哪门子天涯沦落人?</p>

“我从八岁开始,便一直住在京都,再未回过故乡宁州。”他道,“父亲母亲驻守宁州,几载才能回京都,我同他们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p>

他看向冉漪月,继续道:“我虽为世子,却常常羡慕朝中官员的子女,能同父母一起,即使是平民百姓,也能如此。可唯独我不行,我的父亲是沈王,他和顾将军分守大荣的西南、西北要地,他们是扎在大荣西部门户不可拔出的根,要无坚不摧地守护千万大荣子民。”</p>

“顾叔叔在西北方,未卿的身子病弱,才能陪在父亲身侧,有时候,我想,只要能回宁州,我宁可病魔缠身。”他苦涩一笑,又饮一口哈利儿茶,“此茶喝多了,也能从苦中觉出甜味。”</p>

他与她相望无言,冉漪月一双美丽的眼盛满了心疼,她第一次主动伸手握住他的茶杯,两手交叠,触碰到他微凉的指尖,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他。</p>

“吃一块糕吧,解解苦。”她递给他一块甜糕。</p>

沈襄煜没接那块甜糕,反而握住她的柔荑,坚定地握紧收拢,他眉目深情,站起来,薄唇启道:“漪月。”</p>

冉漪月颤了颤白嫩纤长的手指,甜糕掉在地上,她也无心察觉。</p>

“我……更衣去了,晚些回来。”柏清清见状,识趣儿地说道,带着婢女素宁和秀儿,一溜烟地跑走了。</p>

凉亭子里,只余下他们二人。</p>

她被他握着不知如何是好,不敢看他的脸。</p>

沈襄煜看着她柔和纯洁的侧脸,哑着嗓子道:“方才我说,我在等护花之人,其实早就等到了。”</p>

“只是旁人都在,我未表明。我想告诉你,我只等你,等你一人足矣。”</p>

冉漪月怔怔地回望他,晶莹的泪水这一刻似有了落下的归宿,她咬着嘴唇道:“可是我,只是个侯门庶女。和世子,并不能相配。”</p>

“我也只是个困在京都的质子,没有实权、没有能力,只有个空壳子名号。”他道,“我把我的过去,都告诉了你。”</p>

“同我一起的往后,你可能会和我娘一样跟随我爹,离开繁华的京都,吃很多苦,守在贫瘠的宁州,守大荣那偏僻一方的安宁。”</p>

“这样,你还觉得配不上我吗?”</p>

冉漪月抬手抹开眼泪,摇了摇头。</p>

“那你可愿意同我一起?”他温柔地抬手擦去她的泪珠,低沉问道。</p>

他第一次遇她,彼时正是热闹的街市,贩夫的老马脱缰受惊,差点撞向她。慌乱的人群他一眼便望见了她,疾步上前,护她到身侧,制住了那老马。</p>

看着在自己怀中沁汗喘气的娇小姑娘,一双端庄纯洁的眸子揪住了他悸动的心,惊鸿一瞥,他便发誓此生只诚服她一人。无数次的再相遇后,他愈发肯定了自己的选择,他只愿得此她一人。</p>

冉漪月缓缓抬眸,望着他深邃的眼睛,坚定地说道。</p>

“承君不弃,我定不离。”</p>

一瞬间,她被带进了温暖的怀抱中,双手贴到宽阔的胸膛上。他紧紧拥住她,埋在她发间。</p>

“好。”他低哑地答应道。</p>

他现下欢喜坏了,只会拥着他的姑娘,嗅她发间淡淡的香气。她回抱他,听他胸膛沉稳有力的心跳,安心地笑了。</p>

他们相拥很久很久,他才放开她,对她承诺道:“等岁旦我爹娘回京都,我就让他们做主,向侯府提亲。”</p>

“好。”这次,轮到她答应道。</p><div class="bt-tj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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