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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薛衣人成名的时间很早,四十年前的‘血衣人’,就像现在的西门吹雪一样,在江湖上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p>

他中年后逐渐退隐,但剑法却更加出神入化,据说四十年来,从无一人能在他的剑下走过十招。</p>

可从外表看,他仿佛就是一个平凡的老人。</p>

他穿着一袭朴素的青色长衫,头发已经全白,脸上也有了皱纹,神色虽然有些冷厉,身上却并无明显的锋芒,不像是一名绝世剑客。</p>

陆小凤下意识扭头看了看走在自己身旁的顾慎言。</p>

嗯,瞧这也不像是一名化境的剑客。</p>

反倒更像是一个不通武艺的儒雅贵公子。</p>

隔着十数丈的距离,薛衣人便隐约觉察到了一种‘同类’的气息,他侧首向门外望去,和同样心有所感望过来的顾慎言,刚好视线相对。</p>

薛衣人眼中悄然划过了一丝疑色。</p>

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真的也是一名化境高手么?</p>

顾慎言嘴角的弧度略往上提了几分,目中渐渐有灼光显现,他的步伐依旧从容,但周身的气息却在慢慢转变。</p>

跟在他身后的一点红忍不住收紧了握在剑柄上的手,心中泛起波澜。</p>

薛衣人的眼神在顾慎言的气息发生转变后,也逐渐明亮起来。</p>

他的身上终于显露出了些许剑气,正在同他细述那个杀手组织详情的追命只觉脊背一寒,这才发现薛衣人的注意力已转至别处。</p>

追命愣了愣,旋即下意识也将视线投向门外。</p>

“久仰薛庄主大名。”顾慎言跨进门槛,抱拳对薛衣人行了礼,“今日一见,当真是三生有幸。”</p>

原本和顾慎言并肩而行的陆小凤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后了半步,和一点红一左一右的站在顾慎言身后,像两个小跟班似的。</p>

薛衣人站起身来,下意识向前走了两步,视线集中在顾慎言身上:“不知阁下是——”</p>

他隐退已久,近些年几乎很少再关注江湖上的事情,但偶有故交来访,却也会下意识打听一句。</p>

他听说过叶孤城,也听说过西门吹雪,前者已近三十,约莫半步化境,后者二十三四,尚还只是一流。</p>

像顾慎言这般年纪的化境高手……</p>

“在下顾慎言,不过一无名之辈。”</p>

……果然。</p>

薛衣人丝毫不觉意外。</p>

凭顾慎言的年纪和修为,除非是未入江湖,否则绝不会连半点风声都没有。</p>

“你是一名剑客?”</p>

薛衣人的心情有些激动,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再遇到同等境界的剑客了,正所谓高处不胜寒,难逢敌手也是一件寂寞的事情。</p>

“是。”</p>

顾慎言亦有同感,他不愿步入江湖的原因,和薛衣人当初隐退江湖的原因一样。</p>

人至中年,火气清磨,难逢敌手。</p>

两人从彼此身上都看出了自己的影子,感受到了共鸣,不禁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意。</p>

“顾小兄弟。”再次开口,薛衣人已然将顾慎言放在了和自己同等的辈分,“你可愿与我一战?”</p>

“然。”</p>

顾慎言点点头,神色十分愉悦:“能与君一战,顾某不胜荣幸!”</p>

陆小凤:“……”</p>

如果此时约战的人换成是西门吹雪和薛衣人,陆小凤必然会十分担忧,毕竟剑客之间的决战,向来都与生死相关。</p>

可是换成顾慎言,陆小凤还真就不怎么担心了。</p>

他昨晚问过顾慎言,应对薛笑人第一剑时,用的到底是什么神奇招数,顾慎言就大致把镇山河的作用跟他讲了一遍。</p>

可以在短时间内抵挡所有攻击什么的……</p>

这简直就是保命的神技啊!</p>

不过话说回来——</p>

年少时也是一名剑客,和西门吹雪初次相见就被约战的陆小凤表示,一见面就约战,难道是你们这些剑道高手的套路么?</p>

顾慎言和薛衣人皆未提及约战的时间。</p>

但所有人都知道,等解决完薛笑人这件事的时候,就是他们要进行决战的时候了。</p>

在顾慎言等人落座后,薛衣人便又转回了正题。</p>

他问追命:“你方才说那个杀手组织,无论什么人都杀?”</p>

追命神色一肃:“不错,这些人不辨是非,不分善恶,江湖中人也杀,无辜百姓也杀,朝廷官员也杀,只要出得起价钱,无论什么人都杀。”</p>

守着互不侵犯互不干涉的底线,朝廷和江湖才能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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