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会的。</p>
他虽知晓阿茴并不是这个意思,但他的确会私下里给阮泽明开个后门。不会让他高中解元,但至少会让他中个经魁。</p>
见他语噎的表情,阮清茴便知晓他已清楚自己心中所想,接着又道:“陛下,我晓得你会的,这便是我为何不说的缘由。”</p>
“科考有科考的制度和公平,你或许会觉得,不过是一个乡试的名次而已,之后的会试就让他凭自己实力。可是陛下,你若是给泽明开了后门,他便是占了别人的名次啊。”</p>
“大夏多士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寒门学子,所为所求不过是金榜题名之后,在报效家国之余能让家里人从此衣食无忧。若是泽明恰好占了这样一个人的名次,别说是他了,就连我也会睡不安稳。”</p>
沈砚被这一番话说得心中愧疚非常,在她面前脑袋垂得越来越低,“可是我...我只是想...”</p>
“我知道。”她抽出双手抚上他的脸颊,柔声安慰道:“我知道陛下只是想对我的家人好,想让他们高兴。可陛下除了是阮家的女婿之外,还是大夏的皇帝呀,你是最不能破坏公平之人。”</p>
“所以...这份心意我先谢过陛下了。其实当初陛下册立我为皇后时,爹娘就已经很高兴了。至于泽明,他已经有了一个做皇后的姐姐,就算考不上名次,他的人生也依然会平坦宽阔的。”</p>
“阿茴...”他扁起嘴唇,脸上一副快哭了的模样。</p>
随即将她拥入怀中,埋在她颈窝里使劲蹭了蹭,“你怎么这么好...”</p>
不仅理解他,还时时刻刻为他着想,为大夏着想。</p>
自己真是娶到了宝,今后要对她更加好才是。</p>
“好啦。”那人蹭得她脖子直痒痒,连笑了好几声,“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陛下可不能再生我气了。”</p>
话音刚落,沈砚当即朝她脸上吧唧一口,“不生气不生气,都是我多想了,阿茴别生我气才好。”</p>
“我哪敢呀。”她无奈地笑了笑。</p>
事情既然已经翻篇,二人便收拾收拾东西打算离开矾楼。</p>
阮清茴重新戴上素白帷帽,走在沈砚身侧,同他一起离开了房间。</p>
在走廊时,他蓦地想起了什么,侧头问道:“对了,张承为何会中意泽明啊?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这个三元及第的状元一向自恃清高,还从未见过他特别欣赏谁呢。”</p>
听到沈砚对张承是这般评价,她没忍住,掩嘴笑出了声,“因为...你的小舅子是他的学生呀。”</p>
“!”</p>
惊!小舅子竟是个实力派,压根就用不着走后门。</p>
幸好小舅子不知道,否则他定会觉得受辱,从此记恨自己这个姐夫了。</p>
正默默想着,前方突然小跑过来两位女子,走廊无法通行四人,眼见着她们就要与阿茴撞上,他赶忙长臂一伸将阿茴搂到自己面前。</p>
撞倒是没撞上,只是刚刚好擦肩而过,并且很不巧的,阮清茴腰间的玉佩啪一声掉在了地上,当场碎成了两半。</p>
“对不起对不起。”</p>
其中一位梳着双螺髻的红裙女子立刻折返回来,蹲下身捡起那两半玉佩,“我方才太过心急一时没注意,实在对—”</p>
话音未落,一双杏眼盯着阮清茴眨也不眨,忽而咧嘴一笑,“漂亮姐姐,你长得真好看呀。”</p>
二人这才发觉阮清茴帷帽上的薄绢,因方才的动作而掀起了一角,沈砚连忙将那角揭下。</p>
隔着一层薄绢,阮清茴柔声开口:“谢谢,你也很可爱。”随后又伸出手来,“玉佩给我吧。”</p>
“可是它坏了...”</p>
那小姑娘低头看着手里的玉佩,微微嘟起樱唇,也不知是在可惜玉佩,还是以为自己需要赔偿而不舍自己的银袋。</p>
“无事的。”她拿过那两半玉佩,笑了笑,“只是死物而已,碎了也无妨。看你这么急,一定是有急事要办,你快去吧。”</p>
小姑娘还想说什么,身旁那位同伴突然对她耳语道:“见喜,厂...那位还在等着呢,人家既然不要咱们赔,我们就快走吧,让那位等急了可不好。”</p>
闻言,她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抬起眸来眨巴两下,“那漂亮姐姐我们先走啦,真的非常抱歉。”</p>
“无妨无妨,你们快去吧。”</p>
那小姑娘深感歉意地行了个礼,便与同伴一起小跑走了。</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