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烟知道圣歇里耶，这是血族的皇城，他皱眉咽下腥苦的汤药，问道：“妥芮朵大人是谁？”</p>
“真王陛下身边的侍从，也是妥芮朵亲王的小儿子，还没有加封爵位，所以我们都尊称他为小妥芮朵大人。”阿贝说。</p>
“他为什么要救我？”</p>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不管什么原因，你都因此而捡回了一条命，这就是天大的福气了。”</p>
伺候蓝烟吃过药，阿贝端着木托盘离开了。</p>
蓝烟尝试了一下下地，他的手臂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只是身体还有些无力。那个霍尔老爷的医术看来的确高明，虽然不知道到底给他吃的什么汤药，但至少没有给他放血或者弄几条水蛭在他身上。</p>
他赤脚到窗前，这是个乡村农庄，宅院里很安静，可以看到远处的村庄，树林，和小溪。</p>
约两个小时后，阿贝带着老霍尔来了。</p>
里奇·霍尔是个精瘦矮小的男人，蓄着短短的山羊胡子，两侧精心打理的灰色头发有些发白，穿着得体的黑色双排扣灯芯绒外套，拿着一根漆全黑的鎏金花纹梨木手杖。</p>
他今年已经五十六岁了，带着一副圆框的老花镜，瘦削的脸庞对待下人时总是严肃而苛刻，窄小狭长的眼睛中闪烁的光芒不像不是医者的仁厚，更像是商人的奸诈。</p>
至少蓝烟是这么看来的，因为他感觉这老头眼中的精明跟他老爹那个奸商有得一拼。</p>
老霍尔认为蓝烟已经彻底康复了，只要再修养两天，于是邀请他晚上共用晚餐。</p>
傍晚时分，有佣人来服侍蓝烟换衣服，还带来了一套妥帖讲究的黑色小礼服，搭配白色的丝质衬衫和白色的蝴蝶结领带。</p>
小小在少年神色有些无辜，银色的长发被精心地编制成了辫子坠在身后，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手帕叠成了方块放进了上衣胸口的口袋。</p>
蓝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是他来到这儿穿的最人模人样的一套衣服了。</p>
燃着上百根小蜡烛的水晶花枝吊灯把偌大的餐厅照得通明，长长的餐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银制的餐具在灯光下闪闪发亮。</p>
蓝烟在佣人的带领下，还没走到就听见里头传来的交谈声。</p>
“这么说妥芮朵大人明日又会过来了。”老霍尔家的二女儿莉莉丝·霍尔高兴道，她穿着一袭蓝色的长裙，灰色的长发被镶嵌着宝石的发夹别在脑后，漂亮的脸蛋因为聊到心上人而散发着光芒。</p>
“这不一定。”老霍尔笑着说。“我得先去爱森城堡请示他才行。”</p>
“太好了爸爸，太好了。”莉莉丝说。“要是您能请他来我们家共进晚宴就更好了。”她说完又撇了眼样貌普通的妹妹南希，骄傲地说。“哦，还有艾德里安大人，南希的最爱。”她说着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