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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重逢

另一边,寻了半年有余的太子长琴刚巧在一个村子里落脚休息。打听完仍一无所获的他对这村子也发生了旱灾感到异常奇怪。他忙向一个老农打听:“这本该是多雨之季,为何土地会如此干旱。”</p>

“我怎么知道!”老农扛着农具,抹了抹满额头的汗,“原本还怕今年雨水过多淹了庄稼,哪里想到十五天前就连一点点雨丝儿都没下过。天气也越来越热,这地都渴得裂开了。”</p>

十五天前?前一日打听的村子是十天左右没下过雨,旱情比这个村子还严重。总觉得这异常性的偶发旱灾与染了秽气的女魃会有某种联系,太子长琴向老农道谢之后,便急匆匆地回到天上。</p>

要了解这人间的所有旱情,就必须咨询主掌干旱的神明,也就是寻女心切的旱神。</p>

派凤来去通知旱神,太子长琴凭记忆绘制以他目前所知发生了旱灾村子为中心的地图。</p>

“有女魃的消息了?”旱神火急火燎地奔到太子长琴前面,所行之处竟有隐隐焦灼之迹。</p>

“目前只找到了一条线索。”太子长琴语气温和地安抚着,“但我认为通过它,一定会找到女魃的。”</p>

“有线索就好,有线索就好。”神明无老。然而,寻了半年的旱神竟有了几分苍老。“我要帮你什么?”</p>

细细地询问过近些日子哪些地方发生了旱灾后,太子长琴把那些与中心相近的受灾点都标在了地图上。而后,他把那些点按照时间顺序一一地连在一起。一条歪曲却向某个方向前进的路径显示在地图之上。</p>

“这是……”看着这条线,旱神若有所思。</p>

“生为旱神之女,女魃自然有引发旱灾的能力。”照现在的情况推测,她的状态肯定是十分不好。望着陷入深思的旱神,太子长琴鞠了一躬,开口:“旱神伯父请放心,我这就去寻她。”没等他回应,太子长琴便径自离去了。</p>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旱神又气恼又欣慰地嘟囔:“这孩子真是的!”</p>

“唧唧。(长琴是担心你的身体。)”迟来的凤来理了下自己飞乱了的羽毛,“唧唧唧。唧唧。(女魃肯定也不想因为自己而害的父神生病。你就在这儿耐心等着吧。)”</p>

“我知道!但我可不会傻傻地在这儿等!”旱神气呼呼地拍了下凤来的身体,“现在人间多处发生旱灾,我也要好好地处理一下,免得上头怪罪女魃。”</p>

“唧唧。(可怜天下父母心。)”</p>

“女魃可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让她受委屈。”旱神叹了口气,“怪我站了队,才害的她不得不下界帮忙。上头有时候还真不近人情。”</p>

“唧唧唧唧!”凤来乱叫了几声,赶忙把旱神议论上头的话盖住了。</p>

“唧唧!(不可妄议上边!)”凤来压低声音警告着。</p>

面对着急的凤来,旱神呵了一声后便保持缄默。只是他的手却在温柔地顺着凤来的羽毛。</p>

依据路径所指的方向,太子长琴意识到她想去的大概是他们常去的榣山。通过她一日所行的路程,他推测出一个大致的范围。</p>

拜托皇来、鸾来一同寻找,一人两鸟分三个方向细细搜寻。约莫半日后,太子长琴觉察到所在地的气候不太寻常。本该湿润的空气却干燥得宛若初夏。他猜想自己接近或者已经在旱情发生的边缘地带了。</p>

摸索一阵后,太子长琴沿着愈发炎热的天气,向旱灾的中心前进。每离中心近一些,干旱景象便愈发触目惊心。赤日炎炎像是把整个土地都放在火上炙烤,野田麦苗不秀半枯焦。河变浅了,有的甚至还露出了光秃的河床。井水干枯,人们只能越挖越深。眼神中的期盼也逐渐被绝望、麻木所取代。</p>

震撼于酷暑下的干旱,太子长琴悲悯于受苦的生灵,暗自想着:若是女魃清醒过来,一定会为此而感到痛苦。毕竟,她最不愿的便是伤害他人。</p>

炎热焦灼着皮肤,太子长琴不得已撑开了透明的保护罩。抹了抹因余热而淌下的汗水,他看到了坐下枯树下呆望天空的少女。那熟悉分明的身影不就是他日夜苦寻的女魃么。</p>

快步走近那棵树,太子长琴在她失踪之后终于又露出了温润洒脱的笑容。“女魃!”他激动不已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可树下的少女却头也不回,自顾自地仰望着晴朗无云的天空。她的身下土地焦黑,背靠的那棵树干瘪得厉害,似乎要被烧成灰烬。</p>

“女魃!”太子长琴蹲下身,在她耳边唤道。然而,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p>

看着她熟悉却呆滞的面容,太子长琴心疼地抚上她的脸颊。被污浊之气染黑的面庞显得可憎丑陋,看在太子长琴眼里却令他止不住地懊悔、怜惜、自责。</p>

与她额头相抵,他凝视着那双空无一物的眼眸,不禁开口:“若是我……”这种话只能安抚自己的心,却对既定的现实毫无作用。所以,话刚开头便戛然而止。</p>

苦笑着,太子长琴抱起了少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她似的说:“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一定会治好你的。”</p>

给皇来、鸾来传讯后,太子长琴便带着她去往载满他们回忆之地——榣山。</p><div class="bt-tj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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