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赖上他了？</p>
澄觉甚至都有些许怀疑，这姑娘是不是专门在这里等着他，好借此机会赖上他。</p>
可再仔细一想，没道理他会知道自己会在这里，时间也不可能这么巧合。</p>
眼下两人僵持着，让澄觉多少感觉有些疲惫。</p>
“抱歉，澄姑娘，娶你这件事，贫僧的确做不到。”</p>
说了半天，这话又绕回到这儿。</p>
“可是，你们做男人的不是应该有担当吗？”</p>
卷耳抬头极为认真的盯着他，不肯放过他脸上但凡会出现的一丝松懈。</p>
“贫僧是男人不假，但贫僧既已入佛门，就要受戒守规，不娶姑娘你，才是最你最大的负责。”</p>
“我听说当了和尚也可以还俗啊，又不是没有退路。”</p>
卷耳据理力争。</p>
可澄觉却摇了摇头，眸色沉沉，晃过一丝凄哀之色。</p>
“我心已决，此后余生只想诵经清修，归于佛庙，只此一生。”</p>
“所以，澄姑娘，虽然今日我难辞其咎，但你我双双忘却此事才是唯一的办法。”</p>
“真的不能嘛？”</p>
真的不能娶我吗？即使做到这般地步，这般乞求？</p>
可澄觉没有半点犹豫，即使他内心也谴责着自己，这般“没有担当”。</p>
他摇了摇头，目光如之前一般坚定，也如之前一般的平静。</p>
卷耳盯着他，用那双浅褐色反正光点的眼眸看着他，仿佛想要看透他心中所想，仿佛能透过那双眼睛读进他的内心，去挖掘他心中丁点儿的动摇。</p>
心里的兴奋雀跃一点点的消散，像是本在秋日里慢慢凋零的花，再一阵狂烈的冷风中尽数衰败。</p>
“嗯，我知道了。我会忘了今日之事的，你放心。”</p>
卷耳不想勉强他，她看不懂他的心，但看的明白他对此事的抗拒。</p>
她只想让小和尚高高兴兴的，平平安安的就行，如果真勉强了他，那她也会难过。</p>
大不了，以后她就再以原型出现在他身边，吃他摘的果子，让他偶尔摸摸她，就够了。</p>
卷耳再一次垂下了脑袋，又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脚边的野草，兴致全无。</p>
她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明明方才还气势十足能言善辩，眼下却又老老实实的跟做错了事儿的小孩儿似的闷声不响。</p>
“是贫僧对不住姑娘，只要姑娘开口，但凡是贫僧力所能及，不犯佛门寺规的要求，我定去做。”</p>
她答应不再纠结此事，明明应该感到释然的，但他却没有，反而颇为不好受。</p>
“可我没有什么再需要你做的了。”卷耳的声音闷闷的，“你可以陪我说会儿话吗？我不想一个人待着。”</p>
从前我不能开口，只能听你说。</p>
终于有这样一天，我也能在你说完之后给出回应了。</p>
澄觉看了眼天色，已经不早了，他知道卷耳应该是住在城里，此时若还不回城的话，今夜怕是回不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