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吃饭吧。”何嬷嬷道,她把门关上,拉着晏长歌坐下来。</p>
晏长歌勉强一笑,结果却是比哭还要难看。</p>
“嬷嬷,你可以回家养老的,何必跟我在这里吃苦。”晏长歌说。</p>
何嬷嬷哼了声:“家里两个不孝的儿子儿媳,养什么老,我跟了你姨娘一辈子,她待我是极好的,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吃苦。田庄那些人欺软怕硬,你又是一副怯懦的样子,谁都能欺负你,我走了就等着再回来给你收尸吗?”</p>
晏长歌拿起筷子,听完何嬷嬷的话,道:“这些年我太蠢了,连累嬷嬷。”</p>
“又说丧气话。你好好的,活着不容易,是苏静华那个小贱人陷害你,才使得你这般。”何嬷嬷道。</p>
晏长歌想想,她是后知后觉。</p>
她与长兄被人捉奸,不正是苏静华那个贱人怂恿大夫人来的吗?丑事被撞破,不仅毁了晏长歌,晏家嫡子的声誉也损了不少,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他?这个时候苏静华就可以嫁过来了。她其实一直是讨厌自个的,偏生自个眼瞎,以为她一个孤女是真的与她惺惺相惜。</p>
现在后悔莫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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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屋子里冷的厉害,她躲在被子里,细细算着过了多少年,怎么今年是这么的冷,她熬不熬的过去。</p>
来田庄不久她得过一场天花,熬过去后脸上不复从前那般好看,十几岁的年纪一时还接受不过来。到如今顶着副残破的皮囊,活的这么苟且,晏长歌自嘲一会后闭上眼睛,一切都怪不得别人。</p>
自个儿蠢弱,这是硬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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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呼啸,从柴房那处亮起的火光越发耀眼,穿着富贵的女人坐在不远门外的马车上,素手撩开半边的帘子,看着愈发大的火势还有些迟疑地问着田庄上的管事。</p>
“她可当真熟睡?当真是在那屋子里不曾出来?”</p>
“太太无需多疑,晏长歌确确实实就在哪,放平日她也不曾出来,太太大可放心。”</p>
火光慢慢也照亮了她的脸,苏静华摸着小腹,眯着眼想到晏少谙。</p>
“贱人,他不喜欢我……”苏静华喃喃道,“你还是死了好,婆婆想做的事,我这个做儿媳的就先替她做了。你老子也救不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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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长歌最后还有意识已经是火烧头发的时候,她想知道何嬷嬷如何。</p>
奈何这火势和浓烟,再出去已是不可能的事,她像这笼中困兽,无能为力的感觉如同十年前被人捉奸之时。</p>
灼热的感觉从肌肤渗到骨子里,最后要把她烧的一干二净。</p>
晏长歌已经知道这是谁放的火了,除了她还有谁能这么恨自个呢?</p>
临死之前,她想,如果能再活一次,定要让苏静华和晏少谙那样的畜生受尽她这样的苦楚。</p>
她只是想苟且活着,竟然都不可以了。</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