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程默，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洛叶知道他又生气了，匆匆追上他的脚步。</p>
程默铁青着脸，一言不发，走到马路上随手拦了辆出租，开门就上，洛叶扒住摇下来的窗户：“我车就在停车场，你打车干嘛？”</p>
程默手动锁了门，对司机淡淡道：“师傅开车。”</p>
洛叶这回真的着急了：“别闹了好不好，你就算生气也得告诉我我错在哪儿了吧？”</p>
程默咬紧下唇，告诫自己不要一时冲动说出什么丢人的话，比如：我为了你连退学都不怕，你居然在校门口跟姑娘们打情骂俏之类的。</p>
以他那个花花公子来者不拒的性格，跟他说了也没用，况且，他看上去应该是直的……</p>
出租车绝尘而去，程默看着反光镜中那个逐渐缩小的身影，他心中的大石头也算落了地，长痛不如短痛，趁陷得不深，还好全身而退。</p>
“小伙子，后面那个是你什么人？”司机师傅颇为好奇。</p>
“什么也不是。”他无意冲司机发脾气，但态度绝对说不上好。</p>
“哦，我看他挺担心你的。”</p>
“他对谁都那样。”</p>
独自回到租住地，程默开始打包自己的行李，没过多久，玄关处传来一声巨响，洛叶快把门撞下来了。</p>
“程默，程默，你回家没有？！”</p>
空荡荡的房子没人应声，他在客厅里喊了几声后跑上楼梯直奔程默的卧室，房间里的人正在往箱子里塞衣服，他赶过去双手按住箱子：“你这是怎么了？！”</p>
程默扒拉开他的手，洛叶干脆攥住程默的腕子：“你要是受了委屈就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帮你，但你总得说出来呀！”</p>
程默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学校要开除我，跟你说有用？”</p>
洛叶：“为什么？！”</p>
“不为什么。”</p>
“这就是你搬走的原因？”</p>
“不然呢。”</p>
“我虽然跟你有点儿代沟，但你明显是生我的气才走的。”</p>
程默冷笑：“别自作多情了，关你屁事。”</p>
洛叶快速开动脑筋：“哦，是不是因为我跟那些动漫社的孩子聊天？”</p>
你还不算太傻。</p>
“里面有跟你不合的同学？你下回给我列个单子，你讨厌的人我都不搭理就是了。”</p>
还是高估了他。</p>
程默深深叹了口气，正色道：“这些日子你很照顾我，多谢了，之前那个约定不作数，房租我会照付，房东那边我去说，不会让你为难。”</p>
洛叶眼里的程默只有两种状态，一种静如潭水，扔个石子都激不起水花；一种是胡同里点二踢脚，爆得惊心动魄，如今这正式又正经的模样，他几乎没见过，看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是认真的。”</p>
程默点头。</p>
“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多天，咱俩也算朋友了吧。”</p>
“天天打架的朋友？”</p>
洛叶的眼神黯淡了些许，脊背不自觉地弯了下去：“……原来，你这么讨厌我。”</p>
我什么时候说讨厌你了！你脑子有洞吧！程默想揍人了！</p>
“也是，我一个人生活惯了，好多时候没顾及到你的感受，抱歉。”他站起身，“房东那儿还是我去交涉吧，不然你可能得掏违约金，对了，你找到住的地方没？”</p>
“……你不知道有个地方叫旅馆。”</p>
“嗯，那你先收拾东西，我送你过去。”</p>
“不用。”</p>
“现在的旅馆不一定安全，我替你把把关，就这么定了。”洛叶说完，带上房门下楼去了。</p>
看着书桌上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程默心中五味杂陈，如果没去学校，他们现在应该正有说有笑地吃着午饭。算了，既然下定决心，就别瞻前顾后的。</p>
他的个人用品不多，二十分钟就全打包完成，提着行李走下梯子，客厅沙发上的人迎了过来，但靠近后伸出的手又垂了下去，程默估摸着他是要替自己拎行李，却又怕被拒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