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六下。</p>
初墨书照常拎着包子卡早自习点走进教室，还没在座位上把屁股坐热。</p>
班主任王倩就站在门口喊到了她的名字，“初墨书，你出来一下。”</p>
一大早上就被班主任叫走，多半不会有好事发生。</p>
“昨天你妈妈给我打电话了。”王倩把初墨书领到走廊读书角坐下，开口说。</p>
初墨书抬起头，什么都没说。</p>
“你妈妈说你有兴趣参加竞赛，我就跟她深入聊了聊，你的数学跟物理成绩都不错。但就咱们学校的师资水平来看，老师觉得数学竞赛更合适你，你觉得呢？”王倩说。</p>
明明母亲从来没有跟初墨书商量过，要不要参加竞赛。</p>
“我也觉得数学竞赛更适合我，那麻烦老师跟搞数学竞赛的老师打个招呼，我会加油的。”初墨书笑着答。</p>
王倩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上午课间操的时候就直接去五楼数学组找袁平老师就行，我一会儿就去跟他说你的事情。”</p>
“那就麻烦老师了。”初墨书礼貌答。</p>
“你这孩子，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老师希望你能有特别好的未来。”王倩自己也有女儿，看品学兼优的初墨书，总带了几分自己女儿的影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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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跟钱橙打过招呼，自己今天就不参加跑操了。教室在三楼，课间操时间大多数同学都在下行，楼梯极为拥挤，初墨书一个人逆着人群艰难的往上走。</p>
去面对莫名其妙被扣在头上的期许。</p>
初墨书不想问母亲为什么不征求自己意见，也不忍去辜负王倩希冀的目光。</p>
五楼，教室里的人已经走空。</p>
初墨书朝着数学组的方向走，步履缓慢。</p>
在做不喜欢的事情以前，能挣扎一点儿喘息的时间，就多挣扎一点，这是初墨书十几年来总结出的人生经验。</p>
一侧是办公室、一侧是教室。</p>
走廊横断在中间，除了两头，并没有明窗，让走廊极为幽暗。</p>
数学组在走廊把东头，初墨书从西边上来，特地拉长了距离，低着头数自己走过了几节大理石地。</p>
空荡荡的走廊里，突然有清冽的男声喊到自己的名字，带了点疑问的语气，“初墨书？”</p>
初墨书闻声抬头望去。</p>
温君复半倚在明窗前的暖气片上，阳光从窗口跃入，在他肩头舞蹈，为他整个人渡了一层淡淡的光晕。</p>
后来初墨书去上心理学选修课，心理学老师说，“大家常常说喜欢的人就像是光源体，其实是心理作用，你觉得对方身上的光，不过是灯光或者其他明亮物体的反射罢了。”</p>
可初墨书后来总是想起这一瞬。</p>
大概是温君复站的位置极佳，自己抬头的角度恰好，所以他身上真的在发光。</p>
初墨书盯着温君复在原地愣了几秒，到温君复走近，又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才回过神来。马上摆了摆手挑起微笑，问他，“你怎么在这里？”</p>
温君复指了指数学组的方向，“来找老师的，人不在，我在这边等。”</p>
“袁平老师？”初墨书问。</p>
“嗯，你也来找他？”温君复答。</p>
初墨书点头，“想参加数学竞赛，王倩让我过来找他的。”</p>
温君复转过身，头朝着窗外，看着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初墨书坐在暖气片上，两人背对站着。</p>
温君复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是自己想参加数学竞赛的吗？”</p>
这句话把初墨书问的手足无措。</p>
她也不是没想过去参加竞赛，可开学以后就不想打破常规的生活，现在算是被逼上梁山。</p>
“那你呢？你是自己想参加的吗？”初墨书反问回去。</p>
“我父亲是数学系教授，母亲是他大学同班同学，也是数学出身，出生开始我就被数学围绕。”温君复答的理所当然。</p>
初墨书乐了，“所以你参加数学竞赛是天命所向？”</p>
温君复摇头，语气突然坚定起来，“是因为我很喜欢数学，我余生都想从事跟数学有关系的职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