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虚弱实际身体好到能去打拳击的假病人江与白,最近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既不用费尽心思去攻略任务目标,也不用愁着张活了几千年的老脸去苦练演技,每天只要等着吃江家人送来的各种‘十全大补汤’,看看电视机上的各种综艺节目,再美滋滋的等着任务目标送上门来给他刷信任度就行了。< 滋润,实在太滋润了。< 滋润到他甚至不想出院了。< 然而他在这一天天的滋补下,唇红齿白、面色红润到看起来比涂了腮红画了全妆的小姑娘还要精神,‘病人情况尚不佳,还需留院观察几天’这种话,医生说了几遍后,实在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于是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江与白满脸不愿意的出院了。< 小陈开着车,载着江大哥过来接他。< 外面烈日高照,车内清凉舒爽,江与白上车后忍不住舒服的闷哼了一声,然后就和江大哥坐在后排闲聊。< 江和光道:“与白,你们那次天花板的事情查出来了,王导说有个助理出来自首,承认是他故意设计的天花板事故。”< 听到这话,江与白眉心全都紧紧皱在一起:“谁的助理?”< “好像叫苍什么,王导就只和我提了一嘴,剩下都在说那人招供的事情,我也没太记这个。不过他为什么无缘无故去害你呢?与白你和他有过什么过节吗?”< 江与白有些惊讶,没有想到王导居然没告诉江大哥,他是为了季砚挡下的重物。< 也许他以为自己已经说过了?< 但是小陈居然也没有和大哥说吗?< 他下意识去看前排开车的小陈,刚好和他在后视镜里对上视线,小陈紧张的一缩。< 江与白:“……”< 小陈大概也是怕他不想说,一切以老板的想法为准吧。< 不过既然歪打歪着了,那他干脆顺便利用起来江家这个强大的助力来让苍某人彻底下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江与白引导起来江大哥:“大哥,王导和你说的话,你信么?”< 江和光思索一番,沉吟道:“其实我是不太信一个助理能做出来这种事的,但是他也确实出来自首了。”< “这就是非常引人深思的一个点了,他一个助理为什么会敢冒着生命危险来给我使这种绊子?难道就为了出心中一口恶气?那也太蠢了一点。”< 江和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也怀疑这个,不过听你的意思,你似乎知道是谁?”< “大哥,我有隐约的猜测,具体如何,我想先见过这个助理再说。”< “好,如果有想法就去做,出了什么事都有大哥担着。”< “谢谢大哥。”< **< 江与白和小陈到了王导给的地址——时远市的某个公安局里。< 这位自首的助理作为犯罪嫌疑人被先拘留在这里。< 走廊里光线昏暗,每个审问室都没有窗户,空间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提前被打过招呼的警察在前面带路,江与白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审问室的门打开,里面居然坐着个熟人。< 江与白愣了几秒,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季砚,满脸错愕的道:“你怎么在这。”< 季砚转过头来,脸上还带着未消的刺骨寒意,看见到江与白后顿了顿,周身的气场收敛起一些:“你也来了,我正好在问一些事。”< “没事,你继续问吧。”< 江与白走过去坐在季砚身边,正好对上他正对面助理的眼神。< 里面有挣扎、悔恨、犹豫,还有……即将面临生死的恐惧。< 季砚没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冷冰冰的在室内响起:“还是不说吗?”< 助理声音有些颤抖:“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我之前说的那样,因为我嫉妒你有钱又好看,然后你还经常对剧组工作人员冷冰冰的,态度不好,才做了这个错误的决定。我已经知错了,要怎么裁决我都接受。”< 接下来季砚又用了各种方式套话,但助理就是咬紧牙关怎么都不肯说。< 江与白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对苍盛那样的人这么忠心。< 他之前和苍盛一起在休息室吃饭时,可是亲眼看见他对跟着自己的几个助理又打又骂的,态度极其恶劣,完全把自己放到主人的地位上来对待那些助理。< 既然又没有付出什么真感情,自然也不会有人真心愿意跟他。< 难道是给了大额的金钱,让他当替罪羊?< 可是世上居然有人会愿意为了钱去死么?按理来说,如果是一个对世间毫无留念的人,钱对他来说应该都是身外之物了啊。< 等等……< 万一他在这个世间还有留念的人,钱是留给那个人的呢?< 那也太伟大太无私了吧?真的有这样的人么?< 江与白脑子里胡乱猜测着,浑然不知自己其实已经在真相的边缘徘徊了。< 他正想着,季砚那边有了动静。< 季砚打开放在一侧的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沓文件,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江与白瞄了一眼,发现是张病历单。< 季砚把那张病历单递到助理面前,语气平淡的道:“有些人,能反悔第一次,就能反悔第二次。愿意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去谋害别人,事败后还想着拉你来顶锅,这样恶劣的人品你真的相信他会在你死后照顾好你所在乎的人么?你就确定他之前对你做过的事情,不会再做一次么?”< “到时候你已经不在人世,就凭着这一个微不足道的承诺,你确定他会老实遵守?”< “机会,终究还是要抓在自己手上才是王道。他不能给你的,我可以给你。一个在圈内从来没有差评的我,和一个恶名昭彰还屡屡欺骗你的人,该选择谁,我相信你自有判断。”< 季砚的声音就如同一道惊雷投射在平淡的湖面上,打破了室内的平静,引起助理心中一片涟漪,戳中了他心底最深处的那根软肋。< 助理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又咬紧了牙关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见此人软硬不吃,季砚眼神闪着寒光,眉心拧了起来,表情有些疲倦。< 这时,江与白突然拿过病历单道:“这个病,只有江家名下的医院能治。你确定那个人给你许诺的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作为一个害过我们的人,你觉得我们能轻易冰释前嫌么?”< 助理猛地抬起头,颤音道:“你说的是真的?”< 他为了母亲的病已经耗费走太多精力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能医治痊愈的医院,之前苍盛给他承诺的,也不过只是用昂贵的医药费吊着一条命罢了。< 如果江与白说的是真的……< 助理眼底浮起一团希望,眼眶略微有些通红。< “如果您说的是真的,我愿意招。”< 江与白点了点头:“那你记得你说的,关于这事我马上就叫人去办,我会托人去帮你母亲办理转院手续。”见自己要的效果已经达到,江与白不再多言,收起病历单,问一旁的季砚:“走么?”< 季砚挑挑眼角,跟上江与白的步伐,和他一起走出公安局。< 烈日炎炎,路旁茂密的树叶为行人带了一丝凉意,季砚和江与白带着口罩压马路,太阳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好长。< 季砚问道:“你刚才和助理说的江家医院那事,是真的吗?不是诓他的?”< 江与白语调温软:“肯定是真的呀。我觉得他为了苍盛做这么多,甚至愿意拿命来顶罪,肯定是很爱自己母亲,其实挺不容易的……能帮就帮吧。”< 少年的语气认真,眼神真切,就好像自己做的只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一样。< 季砚沉默了一会儿,似有若无的点了个头,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突然语气有些酸溜溜的道:“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江与白愣了几秒,笑着回答道:“当然不是,你是不一样的啊。”< 季砚表情立刻就愉悦了起来,把手放到江与白头上,这一举动惹得江与白心跳快了几拍。< 他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