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让沉默了两秒钟,反问道,“你确定是聘礼?”</p>
陆桐右手手肘一弯压在他肩膀上,“让哥,我老陆家代代单传,就我这么一颗独苗……”</p>
陆桐说到一半停下来,齐让想起那日刘一昆所说的关于锁妖塔血脉传承的事,心里猛地一紧,像是被用力攥了一样抽痛了一下。</p>
陆桐没有明说,但他故意在齐让面前暴露出锁妖塔,其实就是在告诉齐让他的出身。守心派一脉单传,锁妖塔血脉传承,陆桐和他在一起,就是要断了这一脉传承的节奏。</p>
不管从哪个角度想,齐让都觉得陆桐不可能让这样的血脉传承断在他手里。</p>
齐让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其实现在有代孕,虽然好像不太合法,但是国外……”</p>
陆桐突然暴怒,“呵,原来你还有这打算?想借腹生子?想有一个和其他女人血脉相连的孩子?我告诉你齐让,我管你是真孕假孕代孕,除非有生之年两颗精子能生出个崽来,否则……”他拿下了搭在齐让肩头的手,冷笑了一声,“要么一拍两散,要么,就一起断子绝孙。”</p>
齐让被陆桐突如其来的暴怒惊到了,也没想到他会如此排斥,一时嘴皮子打结,好不容易捋顺了,“不是,我,我是说你,如果你想要有个后,要传下去。”</p>
陆桐收起了自己刚才恶狠狠的表情,干巴巴道,“哦。”</p>
齐让也终于缓了过来,拿手顺了顺陆桐的后背,他的另一只手按着脸,陆桐发誓听见他在偷笑。</p>
“那就一起断子绝孙吧,桐哥。”</p>
陆桐白了齐让一眼,“你吃饱了撑的提什么代孕。”</p>
齐让觉得自己很无辜,“你自己说你是你们老陆家代代单传的独苗苗。”</p>
陆桐道,“我原来是要说,身为老陆家代代单传的独苗,嫁是不可能嫁的,娶回来还凑合,我那儿还有给老陆家儿媳妇的见面礼在,回头和三金五金一起给你,当聘礼。”他又没好气地跟了句,“谁知道你能给我扯出代孕来。”</p>
齐让没再和陆桐辩聘礼还是嫁妆的问题,莫说是这样的嘴上便宜,齐让摸着自己一遇上陆桐就低穿地心的底线自问,只要陆桐和他在一起,就算真让他盖着红盖头“嫁”给他桐哥,他也能拉的下这个脸。</p>
少年时期一见难忘,几乎成了齐让的执念,再见时,曾经那些模糊不清的,碎片化的,难以区分真实还是幻想的记忆,其实都变得已经毫不重要了。就算再见是初见,他也依然,会被吸引,乃至沦陷。</p>
陆桐率先转移了这个话题,“出发吧,和鑫金行走起。”</p>
两人走在唐人街的主干道上,大概走了十多分钟,陆桐指了指前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是一块悬挂在店门外的店招,竖排方向几个红底金字,和鑫金行。</p>
果然就像郑多铭说的那样,金行两侧,一边是糖水铺,另一边则是音像店,往左往右分别再数过去三五家,都不是金店。</p>
和鑫金行里有几个大妈正在看金饰,金行里头有几张台面不是那种一般摆放金饰的玻璃陈列柜,而就是一张张铺着红绒布的台面,金饰就像是不值钱的塑料玩意儿一样,大把大把堆放在上面。唐人街的许多金店都这个样,给人一种金饰都是白菜价的感觉,十分刺激消费。</p>
其中一个大妈手腕上套着好几个看起来就很沉的金手镯试戴,问旁边大妈哪个好看,老板在另一边用口音浓重的中文说着,“这个便宜的啦,多拿几个给打折的啦。”</p>
大妈买完离开后,老板正在整理台面上被翻乱的金饰,他听见门外有人走进来,只当是又有游客进来,头也没抬,“萨瓦迪卡不,欢迎光临。”</p>
喀吱砰,两扇大开的门被人一把关上,老板这回转过了身来,对着进来的两个男人喊了句泰语,陆桐没听懂,他拿手横出去挡住了要冲过来开门的老板,“哎,别急嘛,我要和你谈大生意,不能被其他人打扰。”</p>
老板目露怀疑,“大生意?”</p>
陆桐推着他往里走,“对,大生意大生意。”</p>
陆桐已经发现这个老板的中文并不像郑多铭说的那样不行,除了口音重点,根本不存在沟通障碍,显然他之前假装自己中文不好也是在故意回避郑多铭问他问题。</p>
很显然,关于那家不存在的157号金店和失踪的女生,他还知道更多。</p>
陆桐把人忽悠了进去,店门已经关上,进来的时候陆桐还把暂停营业的牌子给他挂在了门上。十几分钟后,那老板被陆桐和齐让用好几根长金链子绑在了椅子上,脸上也绑了一根,绕脸一圈,前面正好横卡在他嘴里,让他喊不出声音来。</p>
陆桐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在那老板对面,“来,现在可以谈大生意了。”</p>
“唔…唔…”那老板挣扎着发出了唔唔的声音,椅子在地上滑动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