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一不同意开着门洗澡，席灏铖皱着眉想主意，想到了一个姜一一认可的主意。< 她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席灏铖捧着书站在门外，对着卫生间紧关的门大声朗读。<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卫生间里的放水声时放时停。< 席灏铖的声音还不够大，姜一一关水确定席灏铖是不是在外面。< 她囫囵的洗完，头发在滴水来不及擦干害怕的赶紧出来。< 看着席灏铖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她才觉得心安。< 席灏铖咳嗽了一声。< “咳，把头发吹吹，我下去喝口水马上上来。”< 喊着朗读了这么久，他嗓子干的都快冒烟了。< 席灏铖正要下楼，站在一人之外的姜一一冲过来抱住他的胳膊。< “我，我们一起下去，我也想喝水。”< 她紧张的结巴。< 席灏铖安抚的拍拍她的手，牵着她下楼。< “电影里演的都是假的，这个世上没有鬼，贞子也不可能从电脑里爬出来。”< 姜一一听不进席灏铖的宽慰，抱着席灏铖的胳膊更紧。< 席灏铖越说她越害怕，脑子里挥之不去那恐怖的一幕。< “还去不去喝水？”< 她不耐烦了。< 席灏铖偷偷看了她一眼，摸着自己的鼻子。< “去。”< 他一边应道，一边加快脚步。< 喝了水老老实实上楼，乖乖睡在床上躺好。< 他躺在姜一一身边，姜一一还紧紧的抱着他。<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蔓延到心里，席灏铖浑身燥热，有了身为男孩子的自觉。< 他倍受煎熬的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耳边姜一一的呼吸渐渐平稳。< 席灏铖轻轻掰开姜一一的手，要抽出胳膊。< 突然有个声音。< “你干什么？别动。”< 姜一一还没睡着，她拉着席灏铖的胳膊靠在席灏铖的肩上。< “你…我…”< 席灏铖支支吾吾。< 他想回房。< 他们这样的年纪睡在一起不像样。< “你是不是也睡不着？”< 姜一一手松了一些，席灏铖一口气还没喘上来，又紧紧的抱住了他，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 席灏铖紧张的喉咙发紧，嗓子沙哑。< “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个词的意思？”< 姜一一点了点头。< “知道。”< 她混不在意的回答，和席灏铖头挨着头，仿佛不知道席灏铖话里的意思。< “你看，我是男你是女，我们这样不对。这要是在过去，你这个年纪的女子都可以嫁人了。”< 姜一一好奇的抬起头，在黑暗中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席灏铖。< “那你这个年纪在过去是不是也能娶妻了？”< 声音在耳边，说话的热气扑打在他脸上。< 席灏铖尴尬，不自在的转开头。< “不能，男子还要大一些才行。”< 姜一一皱着眉追问。< “那要多大才行？是不是结婚了就能有小孩了？”< 话题不知不觉被姜一一带偏，席灏铖呼吸粗重，被问的更加难以喘息。< “你问这些干什么？快睡觉，我出汗了去冲个凉。”< 席灏铖想逃，被姜一一压的太死，硬是起不来。< 他挣扎了几下，姜一一紧紧抱着他。< “你都洗过了，要洗明天才能再洗，我困了，你不要走。”< 抱着席灏铖会特别的安心。< 她这次是真的困了，没多久姜一一就睡着了。< ————< 一觉睡的香甜，早晨醒来姜一一却是气呼呼。< 她怒气冲冲跑进席灏铖房间，席灏铖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着。< “席-灏-铖。”< 她大声怒吼，眼眶微红。< 早晨醒来身边没人，旁边的床铺也是冷冰冰。< 姜一一怀疑席灏铖昨晚趁她睡着回房了。<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席灏铖还是不喜欢她。< 姜一一委屈的瘪着嘴，要哭了。<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醒来就见姜一一这副模样，席灏铖不明所以。< 姜一一指着他，大声的斥责。< “你，是你，是你欺负我了。”< 伯伯说她要坚强，不能哭。< 她忍不住，眼泪啪啦啪啦的落下。< 席灏铖手足无措，手忙脚乱拭着姜一一的眼泪，他被姜一一抱着越哭越凶。< 父母出事以来她就被告诫要坚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隐忍的情绪在这一刻崩溃。< “为什么？铖哥哥为什么？”< 姜一一紧紧抓着席灏铖的衣服，一声声的质问。< 席灏铖慌了神。< “我错了，铖哥哥错了，别哭了好不好？”< 认错消不了姜一一心口的气。< 席灏铖被姜一一咬住了肩膀，重重的一口。< “嘶～痛，松口…”< 他痛呼，姜一一越咬越重。< 气渐渐散去，眼泪收住转身走了。< “啪！”< 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姜一一关上门反锁上，找出那张脸被划掉的三口之家照片，贴在脸上贴在胸口上。< 这样做仿佛他们就还在，都在她的身边，不曾出事，不曾去世。< ————< 暑期长假结束了。< 席灏铖和小胖升初二，姜一一进了他们学校，成了一名初一新生。< 方便他们上小学，席卫国自作主张给席灏铖买了辆自行车。< 刚买电脑又买自行车，两次都是自作主张。< 上次姜文英隐忍没发，这次她心里不痛快没忍着，和席卫国闹起来了，还闹的离家出走了。< 她没手机，娘家也没回，没人知道她去了哪。< 离家出走第二天，躲在外面的姜文英给席灏铖打了电话。< “灏铖。”< 她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要怎么办，电话里喊着儿子的名字说不出话。< 席灏铖惊喜，装可怜的要姜文英回家。< “妈，你在哪？回来好不好？我不想没有妈妈。”< 电话里姜文英泣不成声。< “灏铖，我和你爸过不下去了，如果我们离婚了，你愿意跟着妈妈吗？”< 席灏铖大赫，没料到事情会糟糕到这个地步。< “妈，别哭，你在哪？我去找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装模作样收拾了几件衣服，席灏铖要去找母亲。< 他的所作所为都看在姜一一眼里，出门时姜一一要跟他一起去。< “我和你一起去，阿姨不喜欢我会走，不会再占着你的房间了。”< 离开会有些不舍，但她更想回部队，那里才是她的家。< 姜一一打定了主意，想回去。< “不，我会接妈回来，房间你住，住一辈子都行。相信我，我妈并不是不喜欢你。”< 姜一一又拧又倔，听不进席灏铖的话。< 她一定要跟着，席灏铖赶不走，带着她一起见姜文英。< 姜文英看到姜一一差点气哭。< 自从姜一一来了他们家，他们家的矛盾越来越多，她和席卫国之间的裂缝也越来越大。< 她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大度的女人，容不下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一一，你乖乖等着，我和我妈说两句我们就回家。你要是敢走，就算找去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回来。”< 其实姜一一早就想离开了，她偷偷给那位伯伯打过电话，伯伯拒绝了，不肯派人来接她。< 姜一一打算自己坐车回去。< 她用电脑查过回去的路线，浏览记录都还在，席灏铖用电脑时发现了。< “去吧！”< 姜一一不动声色，暗搓搓的想着。< 她走了席灏铖不可能找的到，那个地方席灏铖进不去。< 席灏铖不知道姜一一打的主意，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 席卫国冒着家散的风险都不愿说实话，席灏铖不敢想象到底是什么事能比他们家完整更重要。< 可是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不能让这个家散了。< “妈，你听好了，姜一一是尹依依，出了这个门妈要忘记这件事。不要问，更不能说，爸不肯说有他的原因。”< 姜文英表情不停变换，听完了瞪大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灏铖，你小曼姨和尹叔叔了？”< 他们都知道姜一一的身世，父母双亡。< 姜文英忍不住担心。< 席灏铖面露难过，摇摇头没说。< “这件事我们必须烂在心里，妈，别问了，谁都不能说。”< 说完该说的，席灏铖带着姜一一回家。< 他原本以为知道了真相，姜文英会自己回来。< 姜文英傲娇了，不肯自己回家。< ————< 上学路上，席灏铖愁眉苦脸载着姜一一。< “席灏铖，你这是怎么了？阿姨还没有回来吗？”< 小胖和席灏铖并排骑，正好遇到上坡席灏铖没说话。< 他咬着牙使劲踩，后座突然一松，轻松的就踩上去了。< 席灏铖赶紧刹车。< “一一，下去了干什么？快上来。”< 姜一一见席灏铖踩不动，跳下车。< 她体贴的举动害的席灏铖停下来，小胖也跟着停下来了。< “上坡，我自己能走。”< 姜一一是个体贴，知道心疼人的姑娘，可这个情席灏铖没办法领，他担心姜一一偷跑。< “上来，你不上来我就不走了。小胖，你先上学，不用管我们。”< 一个不上，一个不走，两人拧上。< 姜一一一个人走在路边，席灏铖推着自行车跟着。< 小胖没有先走，和席灏铖并排推着。< “席灏铖，你愁眉苦脸到底是因为阿姨还是一一？”< 他朝前面的姜一一眨了眨眼，席灏铖皱着眉瞪他。< “你别告诉我你这是在幸灾乐祸？”< 小胖问的他两个都愁。< 席卫国答应今天会去接姜文英回家，不知道去了没有。< 姜文英不回家，他很难打消姜一一的念头。< 时时刻刻都要盯着姜一一，他都没时间做其他事。< “没有，我是在关心你。席灏铖，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一一？”< 他们俩天天在一起，最近他发现席灏铖的眼睛总是黏着姜一一。< 如果他们喜欢彼此就好了，席灏铖和姜一一就能谈恋爱了。< 小胖莫名兴奋，想他们成一对。< 席灏铖板着脸训斥。< “不许胡说，我们都还小，心思要放在学习上，你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小胖撇了撇嘴，不太在意。< “我看你一点都不小，就跟个大人似的，谈恋爱又有什么关系？”< 班上都有同学在谈恋爱，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都跟你说了，学生去学校的目的是学习。庞攀，我现在郑重的警告你，初中高中都不许谈恋爱，必须把学习放在第一位。”< 走在前面的姜一一脚步顿了顿。< 席灏铖刚刚很激动，声音有些大，姜一一都听到了。< 她的脚步越来越慢，想着席灏铖的话，想着小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