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忙向后跳出一步,躺开梓箫剑刃。“原来是你们。”人妖一脸恼怒神情“在里面弹琴的是那一个吧。我倒看看他能抵挡多长时间‘杜紫藤’。况父亲已从另一地方进入,我知道你们不过想拖延时间让里面那些人清醒过来,不过我看你们还能支持多久。”
原来他竟是江涛行的儿子。梓箫手中一把剑却仍然舞的滴水不露。那人妖本是因为掌带毒,所以才轻易便以掌风伤人。偏梓箫自小被药水泡浸,百毒不侵。加上梓箫用剑,人妖也近不他身,不能吸取梓箫元气。诸情不利,人妖只一会便落了下锋。
梓箫心中仍然不免担心江涛行何时会来,暮烟曾说‘暗音堂’保证到时候老堂主会亲自出马,不知这时候到底是什么情况。
心下着急时,耳中却听到一声断喝:“江涛行,你这老贼为了练‘九九霸元功’,竟然冒充邪君将武林人士骗入逍遥庄。”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听便知说话这人内力了得。梓箫心中略有轻松。琴音如鬼魅一般忽高忽低,高处时只觉音入云宵,低处时,又仿佛耳旁呻吟。
即使院外兵器交接声可震耳,院内,暮烟的琴音都清晰可辨,如影附行的在人的耳边厮摩,挥而不去。暮烟这一曲“惊魂”弹的辛苦。
口中所含丸药只暂时截断了紫藤香与杜木的气味于体几的混合,不到两柱香的功夫,暮烟已感觉到体内内力已受到“杜紫藤”侵蚀,内力渐渐流逝。琴音中真心渐有不济。
院内各房中动静渐大,听到不同的人声大声呻吟,这时若放弃只是前功尽弃。暮烟心中着急,顾不得身体虚弱,强将内力贯于指上,指上琴音未断,而身体却已在石凳上摇摇欲坠。***冷汗已将暮烟衣服浸湿,只觉内息已经有些停滞,连琴声也略有滞涩。
有人在房间动作的声音,呻吟声音与走动声音,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可以。暮烟咬着牙,强提内力,却感觉丹田中已空如虚谷,心中不甘,齿上用力,却将唇生生咬破,一道血丝细细的流下来。
忽然,一双手贴上暮烟后心,温暖的内息雪中送炭般从相接处源源送入。暮烟欲转头,听见一个中年男子声音在身后道:“不要回头,继续弹,我不知道这药能管得上多久。”
于是,抛开心中旁骛,专注琴上。琴声又明朗起来,音若秋雨落花,清舒婉柔,仿佛冰天雪地中忽然跳入温泉一般,真觉的从心里到毛孔里都舒展开来,舒服的让人几欲在这琴音里闭目而憩。
却忽然一声尖利调门自这舒柔声音中猛的拔高出来,将人生生从方才的休憩中惊醒。脑中、耳际俱是一紧,只恨能马上寻到这坏人休息的声音来源。于是,小院内各房间的门忽然打开,涌出数十号原是武林豪杰的人物。琴音变得坚涩晦暗,仿佛在人耳旁用一只锯子吱吱呀呀的锯着块铁板,刺耳难忍。
院内众人皆闭目捣耳,只盼自己耳中失聪才好。有人被这琴音激的猛的吐出口鲜血,再抬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为何在此,一时无数惊讶呼声于耳边此起彼伏。院外,一个“暗音堂”黑衣人高声大叫:“大家赶快出来…这院里已满是‘杜紫藤’…这琴声也只能暂时克制住‘杜紫藤’的迷性…”
院内刚刚清醒来的豪杰们一时辨不得东西南北,但却省得这院内必是危险异常,争先恐后的向院外跑去。忽然听得耳边一个声音大叫:“暮烟,果然是你。”
暮烟抬头,对上周颜惊喜笑颜,心里一阵激动,手上却不敢松懈。“还不赶快出院子,难道还等着重新迷了神智不成?”暮烟身后那沉声喝道。
周颜看看,脸上变了些颜色,不敢多说话随周剑一起冲出了院子。眼见周颜已出了危机,暮烟心下一松,忽然感觉身体失了力道,自石凳上直直坠下,却正好被身后那人一双手接入怀中。
那人其实只是仗着比暮烟多了些年头的功力才能支撑的时间更长久些,这会却也已经感觉神智有些恍惚,不敢再管院内其他还未出来的人,一手捞起暮烟的琴,一手抱起暮烟,腾身跃出院子。
刚从院子里出来的各门派执事门已然清醒,明白自己受了逍遥庄的暗算,个个心中怒火中烧,与逍遥庄的护卫们打在一处。
虽然刚从迷药中清醒,身体尚不灵活,但却也都是武林高手,眼见着已是占了上锋。虽已离了“杜紫藤”的迷香,暮烟仍然双目紧闭,面若金纸,气息微弱。
那人从怀中掏出小瓶,倒出一颗丸药塞入暮烟口中,自己也吞下一颗。然后将暮烟交给周颜,自己坐在地上慢慢调息。周颜心疼的将暮烟抱过来,在地上扶坐好,手抵住他后心。
周颜替暮烟推宫过气,感觉暮烟体内真气紊乱,忙以自己真气为他舒顺。半晌,暮烟哇的吐出淤结于胸口中的黑色的淤血,慢慢睁开眼睛。抬头正好看见旁边打坐的那个刚才帮了自己的中年男人,愣一下。***
这男人是上次看见的画上的男人。尽管不若画上的年轻,但是轮廓却并未有大的变动,眉眼间也与仍是与周颜有七八分想像。“我父亲。”周颜让把仍然还虚弱的暮烟靠进自己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道“‘暗音堂’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