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喜欢这样亲蜜的接触,甜甜的,却不带任何欲望,这世上,只有我们知道彼此的痛苦,所以更不会想到把那种痛苦加诸在对方身上。这世上我只有他。爹,病死了,把我留给娘。娘,跟着死了,把我留给舅舅。
舅舅,一样走了,把我留给舅娘。舅娘聪明,知道我是扫把星,再嫁前赶紧把我卖给师傅,拿了钱置嫁妆。
师傅笨,留着我,去年张爷知道我给操的半死之后,让人做掉那群混帐,顺便做掉师傅。扫把星就是扫把星。我说傍主子要傍上像张爷这种,倒也不算太差。他就是一样不好,那话儿太大了,玩起来不要命似的,怎么求饶都没用,老叫我哭到吐。
所以我陪他前从不吃饭,湘瑶告诉张爷我是给他欺负瘦的,张爷说:“琴官瘦的很好。”真他娘饱汉不知饿汉饥!对,我爱骂脏话,骂的特凶,怎么着?你他娘的别以为我长了这张比女人还女人的脸蛋,就连鸡巴都没了。正跟湘瑶嘻嘻哈哈闹的不停,小厮祺哥儿就跑进来:“琴官,张爷派人来了,哎呀…你连衣服都没穿好?”
祺哥儿最怕死,要做祭品的又不是他,他却紧张的把我拉到梳妆台前,粗手粗脚的拿起金雀钗和玉搔头来,边给我梳头边念:“张爷那人是等的了的吗?看你!头发及了腰也不盘好,待会张爷又要说你仙气飘飘,他要试试能不能把你压成个凡人。”
“疼疼疼!轻点!”我嘟起嘴来,这祺哥儿真不好玩,我当笑话讲给他听,他却当真了,每次张爷一派人来,他都要把我一头飞瀑般墨发盘上。
那次或许真伤了重点,整个月都唱不了戏。不止是伤,连嗓子都叫哑啦!湘瑶和祺哥儿都知道哭也就算了,不是真疼的受不了,我不肯放声尖叫的。
湘瑶也凑热闹的拿起龙凤紫金袍,往我身上搭着,缠了百蝶腰带后,把我的腰显的更细了,看看镜中人,我想起别人给我的写的浓词艳曲:
芙蓉输面柳输腰,恰成花梁金钿摇。即便无情也无语,生尘莲步使魂销。还有什么:盈盈十五已风流,巧笑横波未解羞。最怜娇憨太无癞,黄金争掷做缠头。
其中有一句倒是写的真:玉郎偶驾羊车出,十里珠帘尽上勾。就是这样我才不喜欢自己驾车,宁可乘轿。
谁喜欢到哪儿都被盯着瞧?还隔着车,勾上珠帘好好看个仔细呢!我有多好看?其实我并不觉得,有时临镜自照,看到镜中人,想起娘当年照着地上吐的那口唾液,我就觉得自己好丑、好丑而且好脏。
眼眶红了,我有这病根,经常没事儿鼻头酸酸的,胸口哽哽的,眼眶红红的,不知是什么病?祺哥儿慌慌张张的拿来粉香鞋给我套上,湘瑶却跪在我面前仰着头看我。
“干嘛了你?”这湘瑶经常怪怪的。“琴官,答应我,别故意去激张爷,你顺着点,他会心疼的。”
什么话?!好象我有意要受罪似的。“行了,送我上轿。”湘瑶拉着我,祺哥儿居然也起哄:“琴官你顺了张爷吧?也不过是一句话,何苦闹的不高兴?”
“谁不高兴啊?”我拉着衣袍往外走“你们不懂,就是我端着这句话不肯说,他才对我玩不腻的,等话一出口,可就玩完了。等我要找到更大款的,当然不怕,现在将就点,张云鹏大将军还顶事呢!没了他我要多多少麻烦?”
真是一对笨蛋!我低头让人扶上了轿,湘瑶和祺哥儿担忧的脸被轿帘盖住了,我闭上眼,心里其实知道,怕张爷腻了不是主因…我没办法对任何人说…我爱你。***
轿子进了张爷的私园,他那定南将军府我倒只跟着伍爷应酬时上过一次,平时张爷不让我上他将军府的,我是个什么身份?他那愿意让个风尘戏旦进了万岁亲赐的宅第?
这可是张爷自己多想了,连宰相府里我都留宿过呢!不过留我的是刘相国公子罢了。“琴官好大架子,下了戏还不快过来,只教人等着。”张爷高大的身材远看都有些压迫感,今天他穿着件针海龙裘,气概轩昂,威风凛冽,不过三十来岁,说话时声如洪钟,偶尔温柔起来也是霸气难改。“就是要爷等着,才知道珍惜青光。”我笑着说。
张爷一手执葫芦灌着酒,似笑似怒的对我招招手,我只好乖乖走过去,他一放酒葫芦,把我像小猫似的抓进怀里“知道怕了?忙着撒娇呐?”
人人都说我声音软嫩娇柔,笑起来怯生生的惹人爱怜,天知道我就是这个德性,一点也没撒娇的意思。
“爷松手,我喘不过气了。”直的比,我不过到勉强及他胸口。横着算,也只有他的一半。让他一双铁臂圈住,哪里还有喘息的机会?“再用你莺宛的声音求饶。”
“张爷,您疼疼琴官吧,肋下真勒疼了。”不是矫做,让他这么一压,我疼的眼角泪花飘飘。<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