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杰伸手给凌晨擦去眼泪:“别哭。”凌晨才感觉到自己哭了。眼泪一直流下来,无论做何选择,身体里的另外一半都会疼痛到渴望死亡。
凌晨慢慢握住曾杰的手,然后慢慢把那只手放到自己嘴里,就象那天,他得到快感的那个姿势,然后他狠狠咬下去。曾杰只是轻轻地“恶”了一声,可是身子整个弯向凌晨,那只手忽然间开始剧烈的震颤。然后慢慢地,凌晨感受到曾杰不由自主的抵抗,他爱他容忍他,愿意忍受他,可是肉体的承受能力是有限。曾杰的手抖到凌晨咬不住,他终于开口:“凌晨!”
低弱的声音,然后另一只手臂收紧,紧到凌晨快要窒息。凌晨松开,曾杰颤抖着收回自己的手指,凌晨的嘴唇上沾着血。曾杰沉默一会儿:“还是不甘心?”凌晨扑过来,曾杰后退:“凌晨!”
痛,实在是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那种折磨人的痛,而是伤人的痛,他的牙齿在他身上不仅留下伤痕,而且留下伤口。曾杰不喜欢流血。凌晨抓住他的衣袖,一脸固执地扑过来,他的表情好似一个情急的孩子要得到一个拥抱,可是微微迟疑的曾杰抱住这个扑进怀里的小东西,肩头却再一次留下带血的牙印。曾杰忍不住推开他。凌晨不肯放手,曾杰用手支开他。凌晨似条疯狗般,张着嘴扑向曾杰的手臂身体,任何他可以够到的地方。
曾杰一边推他一边躲:“疯狗,疯狗啊你!”可是凌晨不肯罢休,他居然找到绳子,固执地要把曾杰绑起来,曾杰这次可忍不住笑了,那孩子,试图把他两只手抓在一起,然后一只手抓住曾杰的两只手,另一只手去拿绳子。
那个孩子,两只手未必抓得住曾杰一只手,竟想用一只手抓住曾杰两只手,而且试了一次又一次,曾杰让他抓着自己的手腕,把两只手交到凌晨的左手里,看着他右手去拿绳子,然后一只手一挣,凌晨就放下绳子再一次去抓他的手,重复三次,凌晨竟象得了强迫症一样,不会从失败中学习到那是他不可能做到的。曾杰笑了。再也忍不住,明白知道小凌晨已是恼了,这一笑,只会火上加油,还是忍不住笑了:“你能用一只手抓住我两只手?”
凌晨这才发现那是个不可能的任务,可是小家伙并不笑,他的目光仍是那么冷,他问:“你爱我吗?”问得那样认真,那样有威胁性,曾杰不得不停止嘲笑,点点头:“我爱。”凌晨说:“你别动!”
曾杰到:“我不动,就能让你明白吗。”凌晨道:“我早就明白,不过,你可以一直表达。”然后又冷笑一声:“当然也可以不。”
曾杰沉默。凌晨轻轻抓住他双手,把他的双手合到一起,说:“不要动。”曾杰的双手交叉在身前,是有一点滑稽的,凌晨松开双手去拿起绳子,没有人束缚曾杰,是他自己的欲望束缚他。
凌晨以笨拙可笑的手法用绳子将曾杰的手腕一圈一圈绕起来,可是,那个庞大的绳结却也十分结实,他拉着曾杰,把曾杰的双手绑在床头,这在曾杰不肯配合的情况下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并没有遇到什么反抗。
***绑住双手,如果几十天前,他刚刚设计逼凌晨回来,他绝不敢。绑住双手,你不知道对方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不管他做出什么事来,你都无法反抗。可是现在,曾杰把自己的命交到凌晨手里,而且十分安然。是信任吗?不完全是。
这个年轻孩子的眼睛有一种决绝与冰冷的神情,他还看得出。那个孩子固执地要把他绑起来,当然不会是象他一样,喜欢稍微刺激一点的做爱方式,即使那孩子真的喜欢,他也不会这样做。
他要绑上他,想必不会有什么好事。他伸出双手,让凌晨绑上,是因为爱。他爱这个孩子,这些天来,他同这个孩子在一起,那样亲密,曾杰坚信自己不会看错,凌晨爱他。
这一场爱人养成游戏,被调教的只是凌晨吗?任何恋爱都必得是双方的。凌晨说:“你爱我,就不要动。”曾杰决定,把他的一切,交给凌晨处置。凌晨命令:“你趴下。”
曾杰面向床,趴下。趴着,是一种很舒服的姿势,曾杰喜欢这个姿势,他自小用这种姿势睡觉。
可是,在凌晨的目光下趴着,让他觉得有一点异样。凌晨没有走近曾杰,他拿起曾杰的钥匙,寻找着要打开曾杰床头的柜子。曾杰一惊,支起身子:“凌晨!”凌晨目光绝冷:“趴下。”
曾杰挣扎,伸手去解系在床头的绳子,凌晨站在那儿:“绳扣在床腿那儿呢。”曾杰够不到,他跪坐在床上,看着凌晨打开抽屉,他觉得事情正在往他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
抽屉里,有一根皮鞭,一副手铐,有一捆绳子,若干瓶瓶罐罐。一根水晶般透明的假阳具,几个带着电线的看起来是电动按摩装置。再拿起一个小瓶子,上写激情二字,凌晨问:“这是什么?”
曾杰涨红脸,半晌答:“春药。”春药?凌晨轻轻抚摸自己滚烫的脸,心里有一点明白了。还有一样古怪东西,那是一个皮带似的东西,可是比腰带短得多,扣起来,只得人脖子粗细,这东西,凌晨现在已经很认识,他微笑:“你并不是开玩笑,对吗?”<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