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凌晨来说,做一辈子饭店跑堂的,比做男妓更可怕。可是,现在他发现做一个男妓的心理冲击,实在超出了他可以忍受的范围。
凌晨瞪着窗外,看着渐渐透明的天空,微笑着同自己说:“其实你可以到饭店打工,然后小心地攒钱,然后自己开个饭店,做一个饭店老板,然后…”
凌晨觉得那不是他生命的目标,如果生命里只有这些,他很失望。***凌晨独自在家,有人敲门,从门镜里看,是张子期,凌晨隔门说:“我爸爸不在家。”张子期说:“我等他。”
凌晨迟疑一下,期期艾艾地不想开门,这好比十五岁的少女还是不要放三十岁的男人进屋等爸爸的好,张子期不耐烦地敲了一下门,凌晨迟疑半晌,终于还是打开门。
张子期自说自话地走进来,打开柜门拿出曾杰的红酒来喝。凌晨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子期干掉一杯,瞪了凌晨一眼:“怎么?替你爸爸心疼?”
凌晨后退一步,不知说什么好,要待不看张子期,挪开眼光,只用眼角扫他,却又象做贼,没办法,只得垂头不语。
张子期窝到沙发里,过了一会儿,叹口气:“ 曾杰没娶你妈妈时,我们天天到这里喝酒,告诉我,为什么他们都想娶妻?能得到幸福吗?”
凌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张子期一边喝酒一边轻声哼歌,凌晨细听,是那首:“ 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回头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张子期招手:“过来,陪我喝一杯。”
凌晨后退,笨拙地说:“我爸爸不让我喝酒。”张子期那一口酒差些喷出去:“你爸爸不让?呵呵呵。”凌晨忘了,张子期是知道他们父子的,张子期沉下脸:“坐下!你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看我不抽你!”
凌晨一吓,再退一步。张子期把手里的酒杯扔出去砸他:“你他妈当我是色狼啊?我喜欢男人怎么了?你还喜欢女人呢!你见到母猪会不会扑上去?”
凌晨被酒杯打中,虽然不痛,那被人扔了一下的感觉令他生气,他忍不住怒道:“你才是母猪!”张子期讽刺地:“我是公猪!”
张子期骂道:“你猥猥琐琐地做什么?我只同我爱的人上床!我不会随便看见一个长相过得去的男人就想干他,我也不喜欢棒棒糖与小白袜!”凌晨被骂激了,一时血冲上头,忍不住怒叫:“你变态!”
张子期这下可气坏了,冲上去捏着凌晨的脖子用力摇晃:“你他妈说谁变态?与众不同就是变态?别人有妈,你没妈,你变不变态?”幸好门响,曾杰进来,一看这情形,吓了一跳:“干什么呢?张子期?到我家里行凶,你找死啊!”张子期松开凌晨,告恶状:“这小混蛋骂我变态!”凌晨气得:“是你先骂我是母猪的!”曾杰哈哈笑:“你咋会是母猪呢?顶多是公猪。”
凌晨气倒,料到在这两人面前得不了什么好去,转身回自己屋去了。曾杰回过头来同张子期说:“你要打我儿子主意,咱十来年的交情,就完蛋了。”
张子期道:“早在你娶老婆时,那狗屁交情就已经完蛋!”曾杰叹口气:“柏林的婚礼,你不能不去。”张子期高声道:“我过马路让车压断腿了行不行?”
曾杰“切”一声:“你真断了腿,就不用去,否则,还是得去,不然别人看着,更不象了。”
张子期咬牙:“别人别人别人,你们倒会想着别人!正经自己最亲近的人不管,倒为别人想这么多!我真想阉了他。”曾杰笑。张子期道:“还有你,你们这些人,害人害已,都该阉了!”
曾杰骂:“操,就留你一个XX人!你是啥好玩意儿啊?”张子期道:“至少我没害别人!”
曾杰低声喝骂:“谁害别人了?那都是别人逼我们,你以为我愿意娶个老婆,分我一半财产,再留个儿子给我养?”张子期忍不住笑一声:“那不是童养媳吗?”
曾杰眼角向那屋里一扫,原来那份从容谈笑的神色立刻消失了,眼神里似乎有一点不安有一点期许。张子期瞪着他:“你不是在品味初恋的感觉吧?老树开花,晚节不保。”曾杰道:“别他们糟蹋祖国神圣美丽的语言,刚知道啥叫成语吧?”
张子期笑:“我告诉你,爱情这东西跟吸毒差不多,你别看着别人欲仙欲死地,就也想尝尝,到时候真搞得上了瘾,又得不到,你才知道啥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曾杰笑问:“你现在知道了吗?”张子期被问得一愣,有点尴尬,只得冷笑一声:“你不用讽刺我,告诉人好话,你不听,好心全当驴肝肺。”
然后他仰头躺到沙发上,将半瓶红酒喝水一样,全灌进去。曾杰也不劝他,只警告:“去洗手间吐,你要是吐我屋里,别看现在外面零下十几度,我一样把你拎出去。”<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