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一晚有这么神奇,我想要。手中的被子跌落地上,他火热的气息覆了上来,渐渐包围我至全身。
以前我们做爱时他一直都是个温柔有加的床伴,只不过刻意的温柔是为了更好地挑逗,而今晚此时,这不厌其烦的吻温柔细腻的抚触让我周身上下都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被珍视的感觉。
一直躁动的心,忽然不可思议地就满足了。长久以来,心中念念不平的,不过是未得他的珍惜。放任身体舒展享受,任欲念一浪一浪高低凶猛而来,汗水交叠呻吟颤抖中,与他一夜浮沉。
第二天吃完早餐,我送他至楼下。他全神贯注地看我好一会儿,似怕以后忘了我似地要把我刻入脑中。
“你进去吧。”他清亮的声音似羽毛飘落,依然不动。“我要看着你的背影,而不是你看着我的。”他面上流淌着笑意。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上楼。及到中午,我才发现我房间书桌上的字条。
“不懂爱时,有个人可以用生命爱我,我肆意挥霍毫不珍惜终于耗尽他的爱,及至爱已消失,才知,不知爱的自己没有尊重那份爱,才懂,不懂爱的自己不配拥有那份爱。
及至生命已逝,才真正明白,所谓的浓情蜜意朝朝暮暮天长地久,都比不上那个人活着,活生生地在你的世界里呼吸。沈练,是我一手毁了我们的爱情。”
我潸然泪下。这次,是为他。之后我的生活基本上是预想之中的平静,其间陈天翔来过好几次,韩清总是躲得远远地,后来烦了,竟暂时搬去别处一个人住,但陈天翔总是很容易地找到他…既然知道了韩清平时工作时所用的英文名,以陈大助理,不,现在应该说是陈副总裁的办事能力,在区区香港要找个人还不手到擒来。
我心情愉悦地看着这两人你追我赶乐此不疲。杜御飞没再来住处找我,但新闻中总是不断地听说杜氏董事长频繁来港,每次俱是大张旗鼓,唯恐人不知道。
是他怕自己忘记我,还是怕我忘记他?换台时碰到这样的新闻我也总会稍作停留看看那张被众多记者围住的笑脸。那种感觉是熟悉是亲切是心安然而也是平淡。知道他过得不错,就已足够。
闲暇时一直在写一些东西,有些文章也能好运地被出版社相中,渐渐地,我有了一些热情的读者,看他们信件往来交流思想也是件很惬意的事。
渐渐地,在一个我不知道的时间,他不再来香港,不再以天之骄子的形象出现在大众银屏上。渐渐地,他在我的世界里销声匿迹。渐渐地,我在自己的世界里越来越安心越来越习惯。
渐渐地,所有情感,在时间的川流中,如沙般遗漏。所有爱恋,都如微尘,带着时间的负重,坠入河底慢慢沉淀。春雨冬雪的轮替中,在人们早已忘记当年那些另之兴奋好奇的事件主角时,我回到了自己的养我二十多年的家。
爸爸久病缠身大限已至,我惶惶地踏进家门,妈和姐抱上来哭成一团。爸丧事过后,我一直待在家中,某天陪妈散步时碰到了一个人。身为少妇的她比起以前的清纯多了几许妩媚,更添丽色。看来她被他照顾得很好。许嫣竟是专程来找我,她早知道我的事。送妈回去后我们找了家附近的咖啡屋。
进店时我发现有个男人一直跟着我和许嫣,我们坐进店里他便在外面等着,不时朝我们这边张望。许嫣见我表情奇怪蓦然一笑,朝外面招招手态度那男人立刻进来,两人态度极其亲热。
我完全不懂许嫣这种行为的意义,她是让所有女人艳羡的杜家太太,为什么竟在公共场合和其他男人如此亲密。我的不满许嫣看出来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沈练,这是我老公。”我的头像被重重捶了一下,瞠目结舌地怔立当场。
“我和御哥前年就离了婚,你不知道?”许嫣微笑着在那男人耳边说了句什么,男人很绅士地朝我点了下头出去了。
“不过事情低调得很,加上御哥可能封锁了新闻媒体,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你们…为什么会…”我不相信杜御飞会提出离婚,他对许嫣有着妹妹般的感情。
“离婚是我提出来的。当年我爸爸对你下毒手,御哥以为你死了,我也以为。那时我的世界仿佛颠覆了般,自己的生父,破坏了我和御哥的一切,而且…竟是他让我从小就失去了爱我的妈妈,却又不给我他身为父亲的爱,不仅如此,把我也当了一个吞并杜氏的筹码,还昧着良心让所有人都把这笔账算在御哥头上,我知道御哥恨不得要他下地狱,但我爸爸既然做了那许多事自然也有准备怕御哥报复,我一直是个很乖的女儿,出事之后很少与御哥联系,他并未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