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漱石也伸了手,拉住他手臂,用力一扯,将倒进怀里的人紧紧抱住。浓重的酒气,繁重的鼻息,闷热地喷在脖子上,百里云游烦躁的扭动着身体,可是难以争脱掉。这种意想不到的姿态让他很无措,感觉…十分的奇怪!
“我是真的、真的最后一次了,”唐漱石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他为什么…从来没想到过我…”为什么…从来没想到过…百里云游停止了挣扎,他想,真要这么问的话,他唐漱石是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
“你说为什么?”唐漱石问。深吸一口气,他缓缓道:“因为你对他太好,太顺从,简直象自己的胳膊大腿,怎么可能会和自己的大腿谈恋爱,你也不喜欢。”
“我喜欢的。”百里云游被酒气熏得脑袋晕晕乎乎,只觉得两人谈话声越来越低,低到只能用耳语,只有贴到极近才听得清。然后恍惚间,他感觉湿湿的温度在颈项间挪动,酒气更浓了,下颚到嘴唇,无处不被酒精熏染到。
直到他感觉一条湿濡柔软的东西钻进口腔,脑袋‘哄’的一声停罢,慢慢地,他才想起来──他对酒精过敏。***
早7点55分39秒,百里云游扭着酸疼的肩膀打开办公室,迎面一股淡雅的馨香──一束大的夸张的玫瑰摆在办公桌极显眼处,旁边站了一个小鬼。
“小东?”小东背着书包,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脸上尽是阴沉的气恼。“带我回家。”“喂,你该不会是从你姑妈家溜出来的吧?”“我只想跟江川一起住。我要回去。”孩子倔强的说。
当然了解这孩子的固执,只好暗自叹气,伸手拨通了江川家电话,接电话的是昨天未出现的林霈榆,态度相当不耐。
──谁啊?──我,百里云游,找你爱人。难怪小东找他帮忙,原来家里堵了头老虎。──跟我讲就行了。──跟你讲不清楚,你让他过来听电话。──不说我挂了。混小子!百里云游咬咬牙。──江川说他身体不舒服,我这个当医生的来问问怎么回事。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他哪里不舒服?──…屁股。──…──屁股。──我已经很小心…──让他听电话。──…你等等。那头传来林霈榆紧张的声音,还有江川连问了几声‘什么?’──云游?
江川的声音也变的紧张起来。──恩,小东在我办公室。──啊?──你没听错,他溜出来了,估计是趁着上学溜到医院的。他想回家,你看怎么办好?听见对方长舒一声,声音也平稳很多。──我这就过来接他。电话在林霈榆的盘问声中结束,挂上电话,百里云游对着小东点点头。
“他一会儿就来接你。”小东也仿佛松了口气,脱下书包,翻出课本在一旁的茶几上写了起来,似乎完完全全置身在另一个无声息的世界。
“不过,我说…”百里云游挠挠鬓角。小东抬起头,脸上打了个问号。指着一大束红艳艳的玫瑰花道:“就算有事求我也不必送花。”况且你还那么小。
“不是我。”小东说“刚才有一个瘸子来过。”“该不会是…”昨天那家伙?“大门口的护士以为你是我爸爸。”
顿了顿,音调低了下去“所以他要我把花交给我爸爸。”天哪,只要一想到医院里罗雀般的小护士,一个头就涨得两个大,这种是非指不定要传成什么绯闻八卦。百里云游捂着额头,倒进沙发。
“我要过二人世界。”边说着,边用刚冒出的胡扎子往江川的脖子上蹭,此刻的林霈榆与街上乞讨的无赖只有一线之隔。江川衣冠整齐,他正打算去医院接人,结果被林霈榆堵在玄关处无法脱身。
“我们都已经收留了他,就应该负责到底啊。”“怎么负责到底?等他成年等他讨老婆还是等他死,负责到底也该有个底限,你这种烂好人要做到什么时候啊!”林霈榆他什么时候讲过理?江川当然明白,尽管他看起来木讷且迟钝,可单单论‘固执’,他并不比其他人逊色,尤其在小东这个问题上,他的立场是从未动摇过的。
“他是你的侄子,什么烂好人,领养他是你的义务!”江川什么时候真正的顺从过他?林霈榆当然也了解,虽然表面上一直由自己主导所有,然而不停迫使自己转变的人却是江川。
很久以前开始,他就没法决定一切,尤其可恶的是,从表现上看,自己倒成了一个尽会捣乱的人物。这一点令他非常在意。
“我就想跟你一起,干吗还带个拖油瓶,他在这里我都没法尽情跟你做。况且巧兮想接他一起住,我们干吗还去搀一脚,对不对?”这样在门口磨蹭也讨论不出结果,江川无奈的拉开一双手臂的缠绕。
“不管怎么样,先把小东接回来再说。”接回来还甩的掉么!林霈榆当机立断“不让你去!”江川无意识的浅笑,已经许久不见淡漠的笑容令林霈榆心头一紧,自打他们正式同居以来,这种自暴自弃的表情就没在江川脸上出现过。
他以为江川对他们俩的共同生活是满意的,至少没有为了其他事争论过。“林霈榆,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任何事都独断独行,你太任性了。”<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