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是哪一个齐家?”“回太爷的话,姓齐的名门虽然不多,但也有几家,不过若是与王族有来往的,可能就是那个齐家了。”我暴跳起来“到底是哪一个?”
“当今皇后的娘家。临沂齐氏。”“皇后的…”我看了看齐齐“弟弟吗?”“最小的一个弟弟,齐攸。他倒也没说假名字。”福伯道。齐齐似乎并不知道我们在谈论他,仍是怯怯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尽可能地把身子贴的离席愿近一点。
“小攸这是怎么啦?”南安王爷问道。“被我二哥弄得撞到头了。”席天终于插了一句嘴进来。“关我什么事?”
席愿怒道,还是努力想把那块牛皮糖甩开。“算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爹也累了。王爷王妃若不嫌蜗居简陋,不妨留住一宿可好?”席炎出面道。南安夫妇当然高兴地答应。
“福伯,你快去给王爷王妃准备客房,找人好生侍候。”“是。”福伯应了一声,向南安夫妇躬身道“王爷王妃请。”
两个当父母的再次依依不舍地看了席愿一眼,又跟我们打了个招呼,便随着福伯去了。“齐齐嘛,今晚就跟小愿睡吧。”席炎继续道。“为什么?!”某人大叫。
“你说为什么?”席愿鼓着眼睛盯着齐齐一眼,将他朝床里猛地一推,推了开去。齐齐尖声哭叫着,瞬间泪流满面,抽抽噎噎又黏了上来,小脸吓得雪白,看起来真是铁石人儿也心软。
我家二儿子还远远达不到铁石人的程度,怎么也没法下手再推第二次了,只能无奈地将他抱起来,万般不愿意地带走了。
“爹,我送你回房。”席炎将我挽在臂间,回头吩咐道“小天,早点上床啊。”“知道了。”席天乖巧地答道,到床边整理被齐齐揉成一团的被褥。
我和席炎象往常一样慢慢向后院房中走去,路过席愿的房间时,还听见他烦燥的吼叫声和齐齐嘤嘤的低泣。席炎又伸手在窗棂上一弹,道:“小愿,别这么粗暴,你把他当孩子哄不就行了吗?”
屋子里沉默半晌,席愿才低低应了一声:“知道了…”继续前行,我抬头看看月亮,低头叹一口气:“齐齐真可怜,一定是在家里拘束久了,所以溜出来玩,没想到出这样的事情。”席炎看看我,轻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爹,你真以为齐齐失忆了?”“啊?难道不是?”“当然不是。他不过是难得抓到机会整整小愿而已。”我吃惊地说不出话。“齐家人都鬼得很,小愿虽说也不笨,但却难免一不小心就吃到苦头的。”“这样啊…”我笑了笑。再看看月亮,再低头叹气。
“怎么啦?”“没什么…”席炎停下脚步,月光下眼睛亮亮地盯着我,跟个照妖镜似的。“我只是觉得…”咬咬嘴唇,心里闷闷的。“觉得儿子还是被人抢走了半个?”席炎柔柔地问。眼睛顿时一酸,扑进了大儿子的怀里。
“在小愿的心里,你永远是他最重要的爹爹。”席炎温暖的掌心轻轻摩挲着我的头顶。“这个我知道啊…可是他这么容易就叫另一个人爹爹了,想起来怎么都不舒服。”我嘟起嘴。
“明明是你让他叫的嘛。”“我让他叫他就真的叫啊,笨儿子。”“你啊,”席炎在喉间失笑“老是这么嘴硬心软…”我抓抓自己的头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仰天哇哇地大叫了两声,这才觉得心里畅快了一点。
“去睡吧。”席炎柔声道“今晚我陪你。”他搂住了我的肩,两人穿越曲曲折折的回廊,向房间进发。***
次日的早餐桌上,觉得最尴尬无奈的非我家席愿莫属。南安夫妇分坐他左右,不停地殷勤布菜,一会喂他喝这个,一会让他吃那个。
这倒也罢了,关健是粘在他身上片刻不离的齐齐,仍是一副除了小愿谁也不认识的架势,坚决要求单独和席愿回房吃饭,实在不行的话就一定要坐在他怀里吃,场面一时煞是热闹。
我一面看戏一面喝粥,吃到高兴处,随口问道:“王爷王妃,你们那个鸿世子怎么办呢?”那两人表情同时僵住,似乎一时还真的没考虑这么多。
“鸿世子以前是否也以为自己真是你们亲生孩子?”席炎问。“倒没有当面说过,只是外面多有流传,只怕他也听到过。”
南安王爷叹息道“那孩子虽不是亲生,但毕竟也养了这么些年,实实地不能就这样丢下不管,既然他一直是以养子名义在王府,维持原状也不妨吧。”
南安王妃也轻轻点头,又有些惶然地问席愿:“愿儿,你可介意?”席愿耸耸肩,吞下一口烧饼,道:“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就算日后会有来往,我也只是席家人啊。”坐在他怀里的齐齐细声道:“我要吃甜糕。”
“你自己不会拿啊?!”席愿满面青筋地吼。“…”齐齐应声珠泪盈盈。可怜的小愿估计已被闹了一夜,立即投降,伸手拿了一块甜糕塞进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