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见那位名流先生花了我接近半小时。半个小时内,我的电话在他的各个秘书间流转,直到最后我开始不耐烦起来。
“如果你们决定不了,就告诉他,那是与他很亲密的一个女子名声相关的事情。”我挂掉电话,很笃定自己的电话号码早就被监视。十分钟后,电话铃响,我没有听过的温文尔雅声音说“听说你找我,安·里斯小姐。”
既然费心去查我的姓名,说明是好兆头。我告诉他电话里说不方便,和他约第二天的时间,他说当天晚上就有空。好,一个晚上的晚餐解决了。现在需要去见的是卡莱尔那位亲爱的Darling。卡莱尔一脸难色。
“可是Darling不喜欢别人在他工作的时候去打扰他。”我拼命瞪他。“我也不想在上班时间去见黑帮呀。”我想我瞪人的本事一定是有所长进了,卡莱尔又想了一下,居然就答应了。
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只能他和我两个人去。不能带任何人。我以为我明白理由,但是当卡莱尔带我进了一家幼稚园以后我才真的明白了理由。
一个看样子很随和的大叔,正在打扫庭院,旁边的一群小孩围着一起玩古老的绕圈游戏。我停步看了一眼,卡莱尔就跑过去,一把搂住那大叔的脖子,又是亲又是啃。
我赶紧拉着卡莱尔往外跑。就算再饥渴也不能教坏小孩子呀。那些小孩子却笑着跳着跑过来,围住了卡莱尔。若说之前在舞台上的卡莱尔是双眼乱放电,现在则是在闪电了。我叹气。连才3,4岁的小孩都不放过,果然不愧是卡莱尔。
“安小姐,听说你找我。”旁边的大叔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这个人一向意识开放,我是说,就算黑道大哥,也有自己想法,白天愿意在幼稚园当义工,别人也不该有什么说法。
但是我突然忘记了要来找他做什么。张嘴结舌了半天,才想起来。“我听说你把我们演唱会的票都买了下来,这个,当然也不是说更好…”大叔一脸抱歉。
“真对不起,只买下了85%而已。你们的广告实在是做的太好了,我派出那么多手下去抢票,结果还是无法都买下来。最后票还不够分,我侄子的表兄就没有拿到票…”
我想了半天,没想出这是他的什么亲戚,只是看样子,怎么也不象会演变成黑帮火拼的镜头了。
我和卡莱尔告别时,大叔还很亲切的开门。我坐上车,长叹一口气。看来我是已经脱离时代了。回去之后,定定神,打了一个电话。
“我是安,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我是…”那边传来那男人的笑声。“怎么会。你是斯卡拉的经纪人嘛。教我浇水的那个。”我也笑,和他谈了点闲话,转了话题。
“演唱会很快就要开始了,你能来吗?这里有两张票可以给你。”“啊,那时候我就在中东了,那边刚开始打仗。”
他的语调兴奋起来。果然是爱死亡胜过爱情的好男人。“哦,看我怎么忘了,斯卡拉已经告诉过我了,他也要和你一起过去嘛。”那边沉默了一会,过了一下。
“斯卡拉?”我心里大石落地,知道斯卡拉还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告诉这男人。好在他似乎没发现举办音乐会与斯卡拉要和他一起离开之间的逻辑联系。挂掉电话,我开始处理一些杂务。到了6点,跑去盥洗室重新化妆,自己开车出去。
约的地点是我没有去过的俱乐部,我报了名字,柜台用电话确认后,才能进入。我一眼就看见那男人。精明的脸。我也不打算和他多费事,直接将迈克给我的照片复印件交过去。他看完,脸上神色未动。
“安小姐的意思是…”“这个乐队马上就要开演唱会,这时出了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也是巨大的损失。”
承认自己也有弱点,并让对方知道你的弱点,有时也是进攻的手段。四年一次的改选正在进行中,想来这个消息传出对他也完全没有好处。他点头,但没有说话,显然是想看我手中的牌。
“我们公司所能做到的,是确保今后这个歌手不会再出现在您的生活中,并保证任何新闻媒体上不会出现相关信息。”我这么说。事实上这事儿我不但没和戴尼尔谈,也还没和费希特谈。
但当你要求对方做点什么时,最好也能给出自己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保证。“那么…”“但是,要让这个记者消失,却不是我们所能办到的了。”他点点头,点燃支烟,抽了一口,想到问我的同意。我当然同意。
“安小姐。”过了好一会,他才说“我想你可能弄错了,我只是一个政界人士,并不是黑道。”我想到在幼稚园当保男的那位大哥。难怪人家说现在国内的政界象黑道,黑道反倒象政界。我只点头,并不急于让他承诺。只站起身来。
“当然,就算有照片,也可以说是合成的。”“当然!”他说,仿佛才想到这点。“可合成他人照片是构成诽谤罪的。”事实上我根本就不知道有没有这条法律的存在,然而他点头,仿佛这件事情天经地义。离开俱乐部之后我一路看着后视镜,看有没有车在跟。真可惜,没有学过反跟踪。
回到家里,意外发现梅竟然在家。她最近不是都跟那两个人在一起的吗?梅看到我,走过来,忧心憧憧地问我,是不是每个人都可能成为虐待狂或被虐狂。<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