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走在路上,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好几天了,他没有吃过一口东西,也没有喝过一口水,但他不觉得饿。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小鱼儿死了,念鱼也死了,现在自己真的是什么也没有了,而自己还活着。
现在去哪里?他不知道,他只是这样走着,好象要这样走一辈子。今晚的月色依然很美,花无缺躺在破庙的地上,望向窗外的明月。
他想起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月华如水,他和他躺在一起,有了第一次的肌肤之亲。他的动作很温柔,他的手指抚过他身体的感觉依然那样清晰,恍如就发生在昨天。
花无缺闭上眼,在心里念着那个人的名字:顾惜朝,你现在在哪里?也许这一生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一身的酒气。那人披头散发,脸孔肮脏,一看就是个流浪汉,他一头栽倒在地上的稻草中,惬意地哼了几声。
他的手摊开,摸到了躺在身边的花无缺。“他妈的,是谁占了老子的地方!”流浪汉坐起身“快起来,这里不是你躺的地方,快给我滚出去!”
花无缺没有动,他依然闭着眼,像死了一般。流浪汉借着月光凑近他的脸细看,呵呵笑了起来:“老子的运气真不错,竟然遇到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
他肮脏的手摸上他的脸:“好久没开荤了,今天正好舒服一下。”他脱了自己的衣服,猛的压在他身上。花无缺依然没有动,好像身上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任那流浪汉长满胡须,喷着酒气的嘴巴吻上他的脸,他的唇,他的颈,那双粗糙肮脏的手探入他的衣,肆意抚摸他的身体,他粗重的喘息声响在他的耳边,他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花无缺闭着眼,依然在想着那晚的月色,顾惜朝,你在哪?流浪汉抱着他,手伸向他的腰带,但是他忽然停住了,眼睛越睁越大,露出不能置信的眼光,随即身子翻向一边,从花无缺身上滚了下来。
花无缺看着手中的匕首,那上面淌着殷红的血,他看着血流过刀柄,流过自己的手,染红自己雪白的衣,忽然觉得血的颜色竟是如此美丽。
花无缺站在悬崖边,看着手中的剑,他的剑依然雪亮。他这把剑曾杀过很多人,但剑身上却很少留血迹,因为他的剑很快,几乎溅不到血。
可是现在,他忽然很想看看自己的血染在自己的剑上是什么样子。那一定很美,他笑了,手中剑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抹向自己完美的脖颈…***
但花无缺这次却没有看到自己的血,因为他握剑的手被人抓住了。他想也没想,反手一剑刺向对方,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死,如果有人阻止,他就要他先死。
但他此时已经很虚弱,那一剑刺出也毫无章法,不等他刺到对方,那人已擒住他的手腕,点了他肘部的曲池穴。花无缺忽然倒了下去,他实在太虚弱了,虚弱到已无力和任何人过招。
那人抱住他,看着他依然俊美的脸,轻叹了一声。花无缺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屋外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自己现在又在哪里?他都不想知道了,他觉得自己此时已和一个死人无异。
一个人走了进来,看着他说:“你醒了。”花无缺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那人冷笑:“花无缺,你也有今天。”
花无缺没有动,好像没听见他说什么。那人说:“我说过要杀了你,你终于还是落到我手上。”花无缺说:“你要杀我,就不该救我。”
那人笑道:“我既要杀你,你就只能死在我手里。”花无缺睁开眼说:“顾惜朝,你要杀我就动手,不用说那么多废话。”
顾惜朝的笑容忽然没了:“我是要杀你,不过不是现在,我不想杀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
花无缺坐了起来,看着他说:“你既然不杀我,那我走了。”顾惜朝看着他走到门口,笑了笑说:“花无缺,你走不了的。”
花无缺推开门,发现他的确走不了了,因为门口站着一大帮人。
其中一个丐帮弟子说:“帮主,我没说错吧,我刚才在街上看到的那个人的确是顾惜朝,他意然和花无缺这个大魔头躲在这里!”
一个道士装束的人说:“花无缺,顾惜朝,你们杀人无数,今天我们要为武林除害!”花无缺将头转向一边,他不屑看这些人。
顾惜朝走出来笑着说:“你们尽管放马过来,看看是你们死还是我们死。”那些人中的一个怒吼道:“顾惜朝,你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我今天就先杀你!”
他话音未落猛扑过来,顾惜朝手中的神哭小斧一闪,正中那人咽喉,一股血箭冲上了天,那人颓然倒下。
那帮武林正道人士见状发一声喊,一齐冲了上来。花无缺没有动,好象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人挥剑向他刺来,他依然没动。
“扑”的一声,顾惜朝的小斧已砍中那人后心,顾惜朝向着他怒叫道:“花无缺,你真的不想活了!”花无缺露出一丝笑,他本就是要求死的,死在谁手里又有什么分别。
这些人都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顾惜朝一人力敌,撑得久了已觉得有些吃力。此时他已中了几剑,一身青衣血迹斑斑,有别人的血也有他自己的血。
这时一人挥铁链向他扫来,同时另几人一起挥剑刺向他,他挡开那几把剑,却被铁链缠住腰,持铁链的人用力一拉,顾惜朝倒在地上,旁边的几个人一起挥剑向他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