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晏平,没有人再给我提起,我也没再过问,甚至不敢过问。不过并没有见望胤居中死了什么人,想来郁轩已经安排他养病去了吧。如果他真的向郁轩吐露了帮我写文的事情,我尽可以搬出诸多想好的理由搪塞过去,然后瞅个机会斩草除根。
于是我只是躲在书房看书。凉风阵阵,送来门外两个小厮的闲谈:“你说轩少爷会怎么处置那个北离狗?”“还能怎么样?轩少爷对那贱人恨之入骨,好不容易等他的病好起来了,才可以尽情地使手段…”
“轩少爷那些手段,提起来就让人害怕…开始还听得见惨叫,后面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咱们以后还是小心点,不要犯在他手里…”“你怕什么,跟着昀少爷福气大啦…”后面的话我没有再听进去,只是有些失神地呆坐在椅子上。
“自打昨天晚上送进房间就一直没有出来过…”“开始还听得见惨叫,后面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他们说的是晏平吗?就是那个玉兰一样纯洁清风一样温柔的少年?就是那个让我无法再恨却也无法同情的少年?落在仇恨和嫉妒交织的郁轩手中,他究竟受到了怎样的折磨?我无法再想下去,站起来就走出了书房。
“昀少爷,您去哪儿?”两个小厮连忙站起来。“随便走走,不用跟着我。”我淡淡地答了一句,径自走远。脑子里似乎想了很多东西,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只有一塌糊涂的空白。
然而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不知不觉我已经站在郁轩的窗前。毕竟是修习过内功的人,我很快分辨出除了房间内,周围没有一个闲杂人等,想是统统被郁轩支开了。
于是我大胆地捅破窗纸,往房内看去。一看之下,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晏平双臂高举被麻绳吊在房梁上,身上的衣服已破成碎片染满血迹,一看就知遭到了残酷的鞭打。
他的双腿之间绑上了一根木棍,无法并拢,后庭里居然还插了一根更为粗大的木棍!血痕从他的腿上一直延伸,脚尖处已汇集了一滩血迹。他的头无力地垂在胸前,散落的发丝一动不动,整个人似乎已经昏死过去。
我的心脏猛地收缩了,这样残虐的景象,很多年来只有在偶尔的恶梦中才会出现,此刻亲眼见到,远比在梦中更让我呼吸困难。
有那么一刻,我真想立时冲进去将晏平救下。可是,我最终没有动。心底一个声音嘲弄地冷笑着:你想去救他么?你没有资格!天下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救他,唯独你不能!唯独你不能!是的是的,我不能,我不能!他落到这一步是我害的,他所有的苦难都是我造成的,况且我还有把柄落在他手里!或许只有他死,我才能真正解脱…
我暗暗地苦笑了,转身想离开:沈泓,你本就不该来看他。让他从你的生命中无声无息地消失吧。“轩少爷放心,这事我一定不会让昀少爷知道的!”三宝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我一惊,下意识地蹲下,躲在了假山后面。
“谅你也不敢!”郁轩的心情似乎有些烦躁,掏出钥匙打开门锁,带着三宝走入了房中。“怎么样?这样吊了一天舒服吗?”
郁轩冷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拽住了我本想溜走的腿。犹豫了一会,我终于重新将眼睛贴上了窗纸上的小洞。<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