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越循着打斗声来到客栈前院,便见客栈大堂四处起火,烧得噼啪作响,而天井的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人,看服饰约摸都是住店的普通客人,而客栈的一群褐衣护院正与两名蒙面的黑衣男子激烈打斗。
本以为只是小偷盗窃引发的寻常斗殴,荣越起先并未太注意,然而细看片刻后不由暗自心惊,那三名黑衣男子武功路数十分怪异,身手相当不错,客栈的护院人数虽多,拳脚功夫也不算弱,却根本不是对手,只被打得连连败退毫无还手之力,顷刻间便有大半人倒了下去,余下几人也左右支绌,不出片刻也会落败。
荣越虽说不是什么义薄云天的侠士,好歹也受了朱家仁义为怀的氛围熏陶多年,既然这帮歹徒竟敢杀人放火作恶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刚刚还害得自己好事未成,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随手从院墙边抄了一根棍子冲了上去。
荣越一现身,便被两名黑衣人从左右包抄夹攻,与先前相比,招势徒然间变得凌厉狠辣,仿佛要与他拼命一般。荣越心中凛然,打叠精神全力应战,以他的功夫,竟只能堪堪与那两名黑衣人打成平手。
然而,第三名黑衣人很快便将客栈护院全部打倒加入战团,场中变成一对三的局面,荣越霎时感到有些吃力。
这时,客栈大堂一片火海中冲进一个人来,素来优雅从容的俊颜染上几分焦虑,劈头便喝问:“荣越,风柔回来没有?”“不知道!”荣越百忙中吼了一句,见鬼,兄妹俩一起出去逛街怎么回来丢了一个反倒问我这个没去之人?
晚饭后上街观夜景的建议是曲风柔提出来的,朱小肥心情不好便没去,荣越自然留下来陪他,曲风劲本也不想去,但拗不过妹妹的缠磨,只得跟着去了。
荣越这一分神,木棍被其中一名黑衣人一剑斩成两段,左臂也被锐利的剑尖划破了一条两寸长的口子,鲜血霎时迸溅出来,幸好没有伤及筋骨,若是他动作慢上一分,只怕左手就要废了。
饶是荣越艺高胆大,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接着火冒三丈,杀气顿生,两手各持一截断棍左右开弓舞成风火轮一般,令三名黑衣人一时无法近身。
曲风劲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挥开折扇掠入阵中。场中形势立即发生倒转,三名黑衣人再强悍也不是荣越与曲风劲两大一流高手合起来的对手,不过一刻钟便招架不住。
荣越一掌将其中一名黑衣人拍晕,还未转身,忽听脑后传来暗器接连破空之声,连忙运功滑出一丈开外,再听噼啪数声爆响,刚才立足之地炸开几团耀眼的火球。
稍顷,火球熄灭,另两名黑衣人却不见了踪影。恶斗结束,客栈的掌柜惨白着脸惊魂未定地从后堂跑出来,欲哭无泪地朝荣越与曲风劲作揖道谢。
曲风劲随便摆了下手,神情凝重地对荣越道:“方才在街上,风柔到一家脂粉铺看货,我便在外面等候,谁知半天不见人出来,等我进了铺子才发现她与店里的老板娘一起不见了。
现在客栈这边又来了三个绝非善类的蒙面人杀人放火,实在太过巧合,我怀疑与风柔的失踪有关。”要在往日,曲大公子是不屑于与荣姓下人交流的,只是眼下情况特殊,两人又刚刚并肩作战一场,便暂将龃龉放在不边与商讨分析案情。
荣越也觉事情不简单“问问那个被打晕的家伙就知道了。”说罢将那名唯一被生擒的黑衣人脸上蒙的面巾扯下来,再飞踢一脚将他踹醒,连声喝问:“老实交待,你们是什么人?今晚来此为非作歹究竟有什么目的?曲大小姐是不是被你们的人捉了?”
那是名五官平淡的中年男子,只是此刻的表情扭曲而狰狞,桀桀怪笑道:“是又怎样?朱曲两家之人全都不得好死!”荣越蓦地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顾不得再逼问那人,心急如焚地以最快速度往客栈后院奔去。
曲风劲一脚踏上男子的胸口,厉声道:“说,我妹妹现在何处?”“你们就等着收尸吧哈哈哈哈…”男子答非所问,笑着笑着突然好似害了羊癫疯一般浑身痉挛。
曲风劲当下变色,连忙俯身去点男子的穴道,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男子头一歪,眼一翻,嘴角沁出一丝黑血,竟是咬破口中毒丸自尽了。
“小肥!”荣越呯地一声撞开房门,然而房间里空无一人,哪里还有朱小肥的身影。霎时间,他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惶恐与害怕。…朱小肥醒了,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四周黑乎乎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一时有些发蒙,不知道眼下是个什么状况,他刚才不是好端端地坐在客栈的床上等容越回来么,怎么突然间屋子里就黑了,现在究竟是做梦还是睡到一半醒了?荣越呢,回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