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诡异地静了半晌,还是荣越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若无其事道:“怎么样,不疼了吧。”朱小肥傻傻应道:“不,不疼了。”
荣越此地无银地解释:“那什么,小时候我哪里摔痛了,我娘就是这样帮我吹一吹舔一舔,摔到的地方就不会痛了。”朱小肥立时忘了先前的羞涩,由衷道:“你娘真好。”
他娘杨玉真对他自然也是极好的,但却不会以这种方式帮他止痛,一是这样不干净朱四奶下不了口,二是因为与身份不合。
而且,每次朱小肥不小心磕碰到哪里,身边总会有一群人如临大敌地围上来,以各种高超医术和灵丹妙药帮他医治,根本轮不到他娘来表现。荣越得意道:“那是当然。”说过之后心里又很难受,他摔痛了,娘温柔慈爱地帮他止痛,而娘和爹生病了,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遭受病痛折磨而无能为力,直到他们受尽苦难离开人世。
刹那间悲从中来,眼里一阵潮热,荣越拉起被子盖住脸,怕冷一般将自己蜷成一团。朱小肥能够感觉到荣越心情突然低落下来,于是自己心里也觉得难过。
他对这种事情没有阅历,也不懂如何安慰人,呆了片刻后便在荣越身后躺下来,习惯性地伸手紧紧抱住他,小小声道:“荣越,以后你摔痛了,我也帮你吹,帮你舔,好不好?”
荣越心里一颤,没有回答,却也没有把小胖子推开,而是反手默默回抱住他。朱小肥受宠若惊,在荣越怀里拱了拱,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朱小肥身上软绵绵香喷喷的,抱在怀里就像拥着一团软软的棉花堆,让人觉得温暖而安心。荣越这一刻朦朦胧胧地想,没人为他庆祝生日也没关系,至少会有身边这个小胖子陪着自己…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转眼又过了四年,朱小肥十四岁,荣越十六岁。荣越学武六年,出落得颀长挺拔清俊如树,眉目虽然还略显少年青涩,举手投足间却隐有大家风范。
偶尔出门在外,若不言明,旁人都会当他是朱家第三代的哪位公子哥呢。朱小肥还是一如既往的肉嘟嘟圆滚滚,他的五官身材都随他娘杨玉真,生得唇红齿白娇小圆润,比荣越矮了将近一个头,所以虽然十四岁了,却并没成长五大三粗的大胖子,仍然算得上是个玲珑可爱的小胖子。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小胖子有了一件烦恼事,荣越跟他似乎不如以往那般亲热了。其实,相较朱家其他人,荣越大部分时间对朱小肥的态度都与亲热无关,完全可以用“对待敌人像冬天一般残酷”
来形容,只是朱小肥有双重标准,只要荣越不对他不理不睬或者凶巴巴地打骂,他就觉得很好了。若是能跟他温言软语说上两句话,甚至给他个笑脸,小胖子就要幸福地乐开花了。说荣越与朱小肥不亲热,特别指的是夜里两人睡觉时,荣越不仅不会抱着朱小肥,也不允许朱小肥抱他,让小胖子备感失落和不适。
六年时间的同床共枕,朱小肥对荣越这个人形抱枕早就形成依赖心理,哪天晚上不抱着就难以入睡。荣越对小胖子的哀怨嗤之以鼻,哪个男人长到十四岁了晚上睡觉还让人抱?说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太不容易了,说起来就是一部辛酸血泪史,他是小厮,又不是奶妈!(陈奶妈跳脚怒骂,老娘又没陪小肥少爷睡到十四岁,你个小兔崽子自己被“肥色”
迷晕了头,怪得了谁?!)这一晚两人各自洗漱了上床后,荣越见朱小肥作势要凑过来,赶紧伸手把人挡住,毫不客气道:“床这么大,自己到一边睡去。”朱小肥一听就扁了嘴“荣越,我一个人睡不着。”
荣越本想说你睡不着关我屁事,但见他可怜兮兮的模样,眼底有一圈淡淡的青影,料想这几日他都没睡好觉,心里不觉软了下来,无奈道:“好吧,我再陪你睡几天,以后我可再不奉陪了,你不怕丑我还丢不起那个人呢。”
朱小肥也知道不能奢求太多,赶紧应了好,然后欢呼一声扑了过来,荣越勉为其难伸手将他接住。想着过几日自己便要彻底与荣越分开睡了,朱小肥很是不舍,在荣越怀里东蹭蹭西拱拱的,半天安静不下来。
荣越起先还不觉得怎样,没一会儿便觉得不对劲,身下某处被朱小肥圆滚滚的屁股和大腿蹭得居然有了反应,当下心里一紧,身体跟着就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