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小胖子你马上给我滚出去,否则…”威胁未完,双眼一闭,扑通一下栽到地上。朱小肥吓得不轻,不明白他刚刚还中气十足地骂人,转眼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倒了,当下没命地尖叫起来。
听到叫声,马车上另外三位朱家公子以最快速度掠下马车飞奔过来。朱之仁看得真切,一个箭步冲进屋里,抓起男孩的手腕探了探脉搏,旋即松了口气道:“小肥别怕,他没事,只是一时气得狠了,又正发烧生着病,所以才会突然昏倒。”
朱小肥这才放了点心,但还是有些怕,马上提出要求:“二哥,你快点给他治病。”“放心。”朱之仁应道,将男孩抱起来,放到屋角一张破烂窄小的木板床上,给他盖上唯一的一条补丁摞补丁的旧棉被。
这间屋子窄小/逼仄,一目了然,除了昏倒的男孩,再无第二个人。朱之义、朱之礼与朱之智三兄弟来到门口,见是虚惊一场,同时松了一口气,要是小肥这趟出来有半点闪失,回去肯定得被老爹扒一层皮。
屋里空间有限,实在没什么下脚地,站外面吹风又冷,朱之智便捏捏朱小肥肉乎乎的小脸蛋道:“小肥,跟九哥回车上去。”朱小肥扭身避开他的魔爪“不要,我就呆在这里。”
朱之仁摆摆手道:“没事,你们先去,我和小肥马上就来。”三兄弟应了,转身回到马车上。朱之仁视线一转,发现墙根下一张矮桌上摆着两个牌位,上面用黑炭歪七扭八地分别写着“父”
和“母”两个字,心下顿时了然,不由轻叹一口气,这小子看来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了。身后忽然传来吸溜吸溜的声音,朱之仁转身一瞧,他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弟居然站在炉子边上,正笨拙地抓着一把黑乎乎的木勺舀了鱼汤往嘴里喂呢,肉嘟嘟的下巴上汤汁横流,表情那叫一个陶醉享受,怕吃龙肉都没这么香甜美味。
朱之仁哭笑不得,也不管他,径直出了屋子去马车上取药。江湖人出门行走,常用药物必会随身携带,朱家产业中也有药堂,朱之仁本身就是用药的行家,最关键的是这次出门带着朱小肥,所以随行备的药都够开一个小药铺的了。
见朱之仁一个人出来,朱之智从窗边探头问:“二哥,小肥呢?”朱之仁笑答:“正抱着锅子自己喝鱼汤呢。”
这真是天下奇闻,朱之智相当震惊“小肥居然还会自己喝汤?那汤是王母娘娘酿的琼浆还是观音菩萨玉净瓶里的仙露,有那么好喝么?”朱小肥从出生到现在,进食只负责张嘴、嘴嚼和吞咽。要是朱老爹知道他今天居然自己“亲自”
动手喝汤,只怕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朱之仁摊手“我没尝过,不知道什么味道。你要有兴趣,可以去试一下,如果小肥愿意和你分享的话。”
朱之智舔了舔唇,放弃了从小弟嘴里夺食的打算。朱之仁从车里取了药和水囊回到小屋,将男孩的嘴掰开喂了两粒退烧药,再给他灌下几口水,又把还剩不少药丸的药瓶以及一袋碎银摆在床头,以便男孩醒了能够一眼看到。
一切妥当后,朱小肥已经连汤带肉地把小半锅鱼汤吃个精光,只剩下一副鱼骨和一些残渣留在锅底,本就圆滚滚的小肚子更是涨成一个球,连路都走不动了。
朱之仁好笑地将他抱起来“小肥,这下子可以走了吧。”朱小肥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转头望向床上兀自昏迷的男孩,眉毛又皱了起来“他怎么还不醒?”
朱之仁耐心地答道:“他刚服了药,要睡一觉才会醒。二哥还给他留了药,他接着吃几天应该就会好了。”朱小肥四下里扫了一圈,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家为什么这么脏,这么破?为什么没有别的人照顾他?”
朱之仁温言道:“并不是每户人家都像咱们家一样的,很多穷苦的老百姓家里都是这样。这个孩子可能是个孤儿,父母亲人都不在了,所以没人照顾他。不过,二哥给他留了一点钱,他以后应该能过得好一点吧。小肥,天快黑了,我们该动身了。”
朱小肥嘟着嘴道:“不嘛,我不想走,我想跟他玩儿。”朱之仁奇道:“那臭小子一直没给你好脸色,还一个劲儿地往外赶你,你还想跟他玩儿?”朱小肥忙不迭地点头:“是啊,他会煮好喝的鱼汤,还会说笑话,好厉害呢。”
朱之仁听得黑线,鱼汤也就罢了,笑话…还是算了吧。<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