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山半山腰,一栋占地千坪的豪宅,在欧式黑色铁门边的石牌上,刻着大大的两个字“李府”
在台湾有个出名的李家,在近代,他们是清代朝廷里的皇宫贵族,跟慈禧太后关系匪浅;在现代,他们是台湾第一财团,天瑞集团的创始人,引领台湾经济走出经济危机的阴霾。
清朝末年,李家的祖先们举家迁移到了这座太平洋上的海岛,成功地躲避了当年的战乱;而其中受惠的,还有当年跟着李家祖先一起迁移而来的李家下人们。
老一辈的李家,人与人之间的阶级制度格外分明,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家人的观念也日益开放,但是受了李家一辈子照顾的仆人们,依旧对主人们忠心耿耿、说一不二,甚至连一些旧时代的用语,也随之保留了下来。
比如说,李家的管家李立保,他的父亲是李家的上一代管家,他出生在李家、成长在李家,在李家已经六十多年了,当李家的管家也将近四十年了。
李立保一生未娶妻生子,全心全意为李家奉献,李家老太爷,李兴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在李立保四十岁那年命令他,即使不结婚,也必须到孤儿院里领养一个孩子。
李立保只能奉命行事,领养了一个男孩当儿子。二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小男孩也长大成人了,可是李家还是李家,李家的下人们还是李家的下人们,李立保还是当年的那个只听主人话的李立保;所以…
李府主屋旁,下人们住居的洋房里。
“不行,绝对不行!”六十几岁的李立保身体健朗、声音洪亮,为李家人折了一辈子的腰脊微弯着,紧绷着嘴唇,微微颤动的双手,可以看出他是有多么生气!此刻李立保倔强地昂着头,看也不看一眼跪在自己的面前的养子,
“干爹,我只是想搬出李家大宅,只是不住在这里,并不是要离开李家,只要李家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我战奇域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战奇域就是当年李立保遵循李兴峰的命令领养的孩子,二十八岁的战奇域身材高大、浓眉俊眼,即使现在神情严肃地跪着,也掩饰不住他的虎背熊腰、一身紧实的肌肉。
“当年你不愿跟着我姓李,我也不逼你;但是你别忘了,这二十几年来养你、供你的是李家,别人我可以不管,你是我李立保的儿子,想要离开李家就是不行!你这可是忘恩负义的行为!”
虽然李立保当年领养战奇域,不是出自自己本意,但是在领养之后,完全把战奇域当自己的亲生儿子疼,但只要是遇到跟李家的人有关的事情,李立保就会倔强得像头蛮牛,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干爹,我说了,我不是要离开李家,只是搬出去住、离开这个大宅子而已,老太爷交代我做的事情。
我还是会去做;现在儿子只是想出去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情,请干爹成全!”
战奇域一弯身,额头重重地磕在大理石地板上,在二十一世纪的社会里,上演这样的父子情谊片段,的确有些好笑,但却是这两父子最真实的生活写照。
“你要是敢离开李家,我就当从来没有你这个儿子!”李立保咆哮着。要不是离主屋有些距离,相信李家的主人们一定可以听见,素来冷静自制的李管家的这声怒吼,是多么的惊人啊!要是李立保手里拿着拐杖的话,一定可以在地板上戳出几个洞来。
李家的其他下人们,一部份在主屋进行日常打扫,一部份被吓得躲在房里根本不敢出门,更别说要上前去战奇域求情了。
卧房里的气氛仿佛凝结了,两父子一个站着、一个跪着,就是没有一个先低头的。
“立保叔、奇域哥,你们这是在演哪一出呢?”小卧房里走进一道清瘦的身影,清亮的声音打破了一室凝结的气氛。
声音的主人俊美出奇,特别是那双灵动的眼睛,美丽得不敢让人直视,他就是李家最新一代唯一的男丁,李天睿。
“少爷。”李立保清了清嗓子,用最温和也是最恭敬的声音说,身子自然地三十度度斜下。
“奇域哥,你怎么跪着?地板上多凉啊!还不快起来。”李天睿对于李立保和战奇域之间紧张的氛围视若无睹,化解两人之间的争执,正是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所在。
战奇域看着李立保,不敢擅自起身,李立保也左右为难,最后终究强大的奴性压过了自我意识,对战奇域使了使眼神,暗示他可以起来了。
“你们父子俩在干什么呢?立保叔你大吼大叫的声音,爷爷们可都听见了哦!”李家不像一般的家庭那样,各房自立门户,相反地,李家所有人都是住在一起的,而李兴峰兄弟六人,却只有李天睿一个孙子,所以一视同仁,对所有的叔伯、叔公都叫“爷爷”
“惊扰了老太爷,是老奴的错。”李立保的这句“老奴”就可以看出,他的主仆思想有多么的严重“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跟奇域有点争执,现在什么都解决了,请少爷放心。”
“真的吗?立保叔居然跟奇域哥有争执,什么事情啊,说出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