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查病结束,陈子寻面色凝重,他没想过此次所制的毒剂这么强烈,从观察结果来看,卢克跟戚星二人身上的病毒十分活跃,即使陈子寻为他们每日注射解药也无济于事,病毒无法消除,实验便不能进行,看来还要加强解药的剂量,将两人身上的毒素彻底解除才是。
以免药剂跟病毒产生异变。
“怎么?很严重吗?”看到陈子寻面色沉重,戚星内心有些煎熬的询问出声,她揪起眉头,双手因为恐惧而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说话啊,我还有没有的救?”
“小姐,别着急。”卢克开口打住戚星着急的话语,搭在她肩头的手开始收紧。
戚星欲言又止,最终将话都吞到了肚子里去,等候陈子寻发话。
“戚小姐,你不用心急,再过几日你就能完全康复了。”陈子寻回过神,抿嘴轻笑,口气异常轻松,从制作毒药时,他便将解药也一并做出,以免他们达夫的疫情传染到川浮。
“你这话可属实?”戚星闻言,双眸闪过一丝惊吓,激动的从座位上站起身“还要过几天?”
“戚小姐,你别心急。”陈子寻被戚星的急性子搞得耐心全无,只得伸手扶额遮掩住脸上不爽的神情“后天,我会带上药剂给你注射,这几日你们要按时吃我送来的药,千万别做耽搁。”
戚星认真的听着,点头如捣蒜一般,脸上充斥着对生的渴望,看上去真是愚蠢至极,而卢克则是面无波澜的站在她身旁,用一双审讯的目光打量着陈子寻,令他浑身不自在。
“好,我听你的,一定会按时吃药。”
“嗯,希望你们能乖乖做到。”陈子寻垂下眼帘,起身整理起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慵懒的张口念道“我先走了,后天见。”
说罢,卢克跟戚星目送他一人快步离开,可惜两人神情却大有不同。
卢克垂眸看向自家激动的小姐,心中纠结。
那个跟陆和长相相同的男人,总觉得十分不靠谱,尤其是面相阴险至极,与陆和那种柔弱感大有不同,也不知道川浮究竟有什么企图。
好在达夫还有首长在守着,等候他们二人携带解药回归。
等陈子寻那小子将解药拿出之时,便是他们两人回到达夫之日。
瓦砖房顶上的二人蜷缩成一团,底下三人的对话他们从头到尾没落下,容夏面色沉重,将手中的瓦块轻轻落到了缺口上,随即回头看向陆和,开口念道“你听清楚了吗?”
“嗯。”陆和与容夏一样,心有思量,只不过两人想的略有不同。“我在想,川浮的人真有那么好心?能给死对头解药。”
容夏闻言点了点头,赞同他的看法,不过转头一想,又有些不太对劲。“也许解药是真的,也说不定。”
“不可能,如果真有解药,戚小姐大概早就好了。”陆和压低声音,开口否定容夏的看法。
他并不认为川浮会真的拿出解药来治疗达夫人,但又无法理解他们将戚小姐两人关在这里的原因,明明达夫还有许多人,他们要是贸然害死戚星两人,必然会开战。
而达夫人一个个如同战神,身材魁梧,即使生病,也总比饥肠辘辘的川浮人强的多,万一开打,川浮不一定能胜。
“你还记得林子里那些死去的野兽吗?”容夏思索一阵,开始纠结起今日那件事的盲点“当我从小豹身上提取到含有Gs的液体时,就开始怀疑,川浮人是不是在搞实验。”
说罢,他拧紧眉头,伸手抚摸一头乱发,似乎有些犹疑。
“搞什么实验?”陆和微垂脑袋,凑到容夏身前,面露惑色。
看到他这幅好奇的模样,容夏心中愈发的纠结起来,他拧紧眉头,闭目思索。
川浮在最强的野兽身上提取到液体后,定会制作一种名叫“德骨”的药剂,如果“德骨”注入人体内,体质能完全接受外来细胞组织的话,那么人便会跟野兽一般,拥有强大的生存能力,这对于饥荒的世界来说,也许有些作用。
不过,这种药剂一般都会有十分严重的副作用,如果体质与药剂相互抵触,那后果无法想象。
“德骨”是十几年前出现的,不过应该被列为禁药才对。
也不知川浮究竟是如何得到“德骨”的。
“只是小实验罢了,我们回去吧。”容夏回过神时,陆和依旧盯着他瞧,似乎得不到答案不肯收眼一样。
他摇摇头,小声嘟哝了句,拉着陆和便跳下了屋顶,摔进茂密的林子里去。
“容夏,你是不是在骗我。”陆和伸手将遮住路的树枝扯断,口气有些不爽的念叨起来,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容夏一定有事情隐瞒他,而且还不是什么小事。
容夏顺着原路前进,听到陆和的抱怨声,面色愈发的沉重了些,转头时却又挂上了一张笑颜,露出一口白齿笑的十分开心。“和和,我看你是想多了。”
“哼,臭小子。”陆和对着他翻了几个白眼,闷哼一声,快步超过他,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容夏顿下脚步,笑意全无,望着陆和远去的身影,心中无奈。
再过三日就是半月,那时他一定要送陆和回到原本的世界,如果此时他开口告诉陆和事情的严重性,陆和怕是会就此耽搁,到时候又要再过半月才能开启时空隧道。
这半月所发生的事情已经威胁到陆和的生命,如果再继续待半月,容夏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
还是隐瞒为妙。
虽然自私,但…他只要陆和好好活着就好。
“你还愣着做什么?”不远处陆和气呼呼的朝这跑来,脸上因为生气而变得通红“还不赶紧走!”
他伸手扯住容夏的手臂,硬拽着朝原路返回。
本来只是抱怨一下,没料到这小子竟然会站在原路不动,像是个傻孩子似得等着他再跑回来找他。
真是,怪麻烦的。
陆和崛起嘴,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但握着容夏手臂的右手却愈发的紧了些。
回到屋子里时已是饥肠辘辘,陆和揉了揉扁平的肚皮,眼睛已经撑不住困倦的垂了下来。
真想早点回到家里,这样就能跟爸妈见面,把那跟自己争宠的小婴儿踹到一边去。
“啊啊——好困啊。”陆和吃力的打了个瞌睡,翻身上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侧卧着闭上眼,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容夏渡步到灶台前,煮了一壶巡河水,虽不知那条河里到底死了多少人,但人总要补充水分,也就不在乎这些脏兮兮的事情了。
水壶烧开发出呼呼的声响,容夏盖灭柴火,将被子冲洗一遍,这才开始倒水。
“哗啦啦。”
容夏望着浑浊的热水,眉头微微一紧。
脑内已经消失许久的声音忽然冒声,容夏沉默一阵,面色因为脑内的话语而变得苍白。
“额…何时来接?”他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作答。
“半月之日吗…”
“我知道了。”容夏伸手抚摸耳蜗,脑内的声音总算是消失殆尽。
他渡步走到床边,望着床上熟睡的陆和,弯腰吻上他紧闭的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