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人穿着素色的衣裳,没有带任何配饰,默不作声的跟在银发佛修身后,脸色因为身体内灵力的突然而变得苍白,但是仍然紧紧的跟着前人的步伐,没有落后。
终于,银发佛修停住了脚步,他看向面无血色,却在自己停下脚步时挤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的家伙。
“何必呢。”
花向阳的身体其实很疲倦,万恩山上设有结界——根据那群和尚的说法是为了能够更好的锻炼向佛之心,只有在演武场等特定场所才能够进行修炼,其他时候生活的和一般不修炼的和尚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哦不对,结界里面的压力可是外界的好几倍。
但是这让习惯在灵力充沛的地方生活的花向阳有些难以适应,再加上这座山其实不低,他没有累的瘫倒在地已经是毅力卓越的表现了。
但是在听到沐阳的问话的时候,他的心情瞬间飞扬了起来,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他立刻站直身体,摆出自己最帅气的样子看向正盯着自己的好友,露出看起来与往常无异的笑容,嗯如果忽略角度上扬的比平时都要多的话,是没有什么差别:“我没事沐阳。”只要能够陪着你,什么都不是问题。
“我没有问你有没有事。”宋沐阳没有再端着佛修淡定的模样,他干脆的靠在一旁的树上,双手抱胸偏头看向莫名显得有些笨拙的花向阳,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是你先背叛的,现在又来缠着我有意思吗?”
花向阳一愣,雀跃的神色黯淡下去,他扯了扯嘴角,试图继续冲着沐阳笑,最终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阖上了双眸。
脑中一阵阵的眩晕告诉他,他的身体已经快要到极限了。阖上眼睛的同时,他能够清楚的听到心脏噗通噗通跳跃的声音,这是只有在面对沐阳时才会加快的心跳。
但是…却因为自己…
他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感觉到沐阳的气息没有停顿的向前远去,原本一直在耳畔的鸟鸣声似乎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他一个人,感受无边的孤寂。
一切本来就是他的错。但是为什么,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沐阳身边让他烦躁呢。
明明说好的,说好只要默默守护就够了的。为什么还要和曾经达成协议,一起去探索秘境。为什么还要去找师傅,硬生生的用去拜访慧静主持的理由来和沐阳同行。
果然还是不甘心。不管再怎么与人为善,再怎么替他人着想,也做不到放开他。
“是你先背叛的,现在又来缠着我有意思吗?”
沐阳冰冷的话语再一次在脑中响起。
没意思。没理由。没价值。但是,心甘情愿。
只要能够在你身边,被厌恶也不要紧。我不奢求什么,只是,想要在你身边而已。
看起来温温吞吞的花向阳做出决定之后的执行力令人惊叹,就像是处理在太散宗演武场对佛修口出狂言的那些玩家一样,最后他们甚至在这附近混不下去,但是谁都不知道这些是怎么发生的。
他稍作休整之后理了理衣物,顺着山路向着万恩寺走去,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
宋沐阳在万恩寺的人气,就如同花向阳在太散宗的人气。虽然能够成为佛修的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万恩寺大部分的都是nρC,但是这依旧无法阻止所有被刷满了好感的佛修们前仆后继的向银发佛修示好。
宋沐阳前脚刚到寺庙,后脚就被他家主持师傅接了过去。微笑着和一路上假装偶遇的师兄弟以及长老们打招呼,宋沐阳推开主持的房门,就看到自家师傅坐在垫子上,平静的拨动着手上的佛珠。和非主流的银毛佛修宋沐阳不同,他家师傅是真·光头。
总所周知,光头是一个大杀器,他能够让俊男美女一秒变丑,但是真正颜值赛高的人却不会受这个影响…嗯,比如说慧静主持。从外表判断,他大约在三十岁上下,眉目祥和,垂眸看人的时候总带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意味,外表精致的不似真人,更像是精心雕琢出来的雕塑,美丽但是不带有生气。哪怕是穿着普通的僧衣,也不能减少他的半分气度。
“师傅。”
“回来了。”直到宋沐阳拜见师傅之后,这尊雕塑才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缓缓的将前因后果告知眼前最得意的弟子。
美人师傅美则美矣,但是听他说话却感觉是在听经书,没有起伏也没有情感,平铺直叙的让人困倦。再加上在说正题之前还总喜欢扯一些其他的东西,让话题的篇幅变得更加的长,这就使得很多人在听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走神,嗯,这里的很多人不包括自制力一向非常强的宋沐阳。
至少,我们沐阳少年还是听完了师傅的话,并且概括出了一切。一个魔修,偶然得到了银狐族的神秘卷轴和信物,根据卷轴的指引隐藏气息来到了万恩寺,并且在把万恩寺整个折腾了一遍之后才找到主持,将任务告诉他。那卷轴是用来干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这魔修有银狐族的信物,也就是说他可以前往银狐族破解卷轴之谜。
那么为什么指引会让他来万恩寺呢——这里就有一个关键人物了,银狐族少的可怜的族人之一的宋沐阳同学。
事情发展到现在,按照剧本应该是宋沐阳送那名魔修前往银狐族的地盘就结束了。但是!这个魔修拿到的信物是一个被人类引诱叛逃在外的银狐族叛徒——铭心的。
所以,宋沐阳的任务是干掉这个魔修,阻止他前往银狐族的地盘,并且找到原本叛逃在外的银狐铭心。
任务的奖励是“??”但是据主持所说是和银狐的传承有关。
话题刚刚结束,师徒俩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慧静并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就算是自己喜欢的小徒弟也是一样的,他有些头疼的回忆了一下某个不正经的家伙神秘兮兮的塞给他的那本《如何与徒弟相处:诱徒99式》这本挑战他道心的书,又想起偶然路过偏僻的地方时小僧侣之间的谈话。
僧侣A:“暮曜师兄真的特别的出色,主持真厉害,如果我拜入主持门下是不是也能够向暮曜师兄一样出色。”
僧侣B:“想什么呢?我听说暮曜师兄主要是自学的,主持并没有教授多少。再说了,你想想看咱们主持的模样,能想象他怎么关心暮曜师兄的吗?”
僧侣A:“诶,那暮曜师兄真可怜,我们师傅虽然凶巴巴的,但是对我们可关心了呢,要不我们平时多关心一下暮曜师兄吧。”
自己…对暮曜的关心不够吗?
“这回外出,有何收获?”努力回忆书中内容的慧静干巴巴的问道,想要努力展现一下自己对小徒弟的关心。
但是在宋沐阳看来,慧静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脸带着一股肃穆的味道,似乎带着考校的意味。
他立刻端正了表情,一本正经的将路途的所见所闻和感悟有条理的说出。主持的好感可不能掉,这关系重大着呢。
虽然感觉效果似乎并没有书上说的那么的好,但是徒弟竟然和自己说了这么多的话,嗯是个进步。下一步…下一步是什么来着?
以谈话为借口靠近弟子,与其并排而坐,伸出手…
敲门声打断了慧静的回想,得到许可之后进来的是一位身穿素衣,宛如春风般亲和的男子。
“太散宗清辉真人门下大弟子花向阳见过慧静主持。”在基本的礼貌方面从来不会有所忽略的花向阳只来得及撇了一眼一旁面无表情的银发佛修,便恭恭敬敬的向着传说中的圣僧慧静行礼。
慧静点点头,没有一丝波澜内心对于不速之客打断了自己和徒弟的交流感觉有一点点的遗憾。
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和清辉的弟子交流,收下礼物的慧静直接下了逐客令,让人带他去厢房,一点都不顾及对方的感受。
“徒儿替师傅送花道兄。”明白自家师傅有多么单纯的宋沐阳无奈的起身,亲自带着花向阳向着厢房的方向走去。
刚刚不是聊的正开心吗?怎么徒儿一下就要走了?莫名委屈的慧静感觉不开心,他冷淡的点了点头,继续念着佛经不再搭理任何人。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寺庙的长廊中,现在是春季,树木并没有长到最茂盛的时候,稀稀落落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进寺庙中,但更多的地方却还是笼罩在树影之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好像只有自己的和身边那人的脚步声在回响。恰巧,不远处的古钟响起,余韵悠长,但是并没有打破这安静的氛围反而显得整个寺庙更加的安静动人。
花向阳眉眼弯弯的看着在前方带路的银发佛修,脚步中都带上了轻快的意味。他担心自己因为被冷落而难受,所以亲自来送自己。这样一个认知让花向阳阴雨连绵的内心终于放晴了,久违了的温暖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这说不定会是一个好的开端。
“沐阳…”他满怀期待的开口,语气中洋溢的喜悦几乎快要满出来了。
“方华青。我们没有关系。”银发的佛修如是说道,他停住了脚步,看向花向阳的目光带着似笑非笑的嘲讽“花向阳,花向阳,不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和我有关?”
青年有些慌乱,他害怕自己内心最隐秘的心思会以这种直白的方式毫无防备的暴露于心仪之人的面前。不管在其他人面前的方华青如何的淡定,如何的沉稳,在宋沐阳面前的方华青永远都无法冷静下来,永远处于弱势。
他不否认当时在取名的时候的确有着那么一点点不足对外人道也的小心思,方【华】青【向】着宋沐【阳】。
“怎么?不承认吗?”银发佛修这次显得分外的咄咄逼人,他上前一步,直接将无措的青年禁锢在他与墙壁之间,低下头带着嘲讽的看着脸上泛起薄红的曾经的好友。
这一片供客人居住的厢房实际上算是整个万恩寺最冷清的地方。慕名而来的人很少能够征得同意住在这里,能够住在这里的却又很少落脚,如果不是有僧人长期打扫,恐怕这里都要积上厚厚的一层灰了。
“沐阳,我…”银发佛修的脸在自己面前猛然放大,让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对方俊秀的面容,这张对自己有着无尽的诱惑力的面孔近在咫尺,温热的鼻息就这么喷洒在对方的脸上,距离近的让他脑中几乎一片混沌。
红晕悄悄的爬上他的脸颊,他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脸红了。耳朵也是。”肆无忌惮的捏上了对方的脸颊,带着恶劣笑容的银发佛修在对方双眸逐渐变的水润含情的时候,却吐出了冰冷无情的话语“你喜欢我?但是,对于抢走浅浅你,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呢?不要痴心妄想了方华青。”
“离我远点,不要缠着我。”
失魂落魄的名门子弟,看上去并不正派的银发佛修。啧啧啧,倒是看了一场好戏嘛~之后的日子看来会有很有意思呢。
一直躺在树干上偷听到全部对话看到全部场景的黑衣青年,翘着二郎腿,脸上带着狡黠的笑。
第87章:第五日:王利的幸福生活
第二天的见面还是在慧静的禅房里。慧静暂时不在,他们在这里稍作等候。
房间里点了檀香,淡淡的飘荡在空中。三人静静的坐在案前,案上是三杯散发着氤氲水汽的茶。
诡异的寂静的气氛在房间中弥漫,没有人开口说话。
素衫青年垂眸看着眼前的木质茶杯,目不转睛,脸色苍白,眼底带着微不可查的青色。坐在素衫青年对面的银发佛修拨动着手中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倒不像是拘束或是难以面对,反而带着目空一切的淡漠。
黑衣魔修无声的扯了扯嘴角,不急着打破这种寂静的氛围,他单手搭在案上撑起脑袋,左腿支起,单手欢快的在膝盖上打着节拍。眼中带着浓浓的恶趣味,他嘴角咧开,目光在两人之间反复徘徊。
等到眼前茶水弥漫的水雾越来越少渐至无的时候,他才不紧不慢敲了敲桌面,开口:“主持到现在还没有来,不如我们认识一下?在下沈打野,你们可以叫我…打野。”说出最后两个字之后,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沈施主,在下暮曜。”出于礼貌,再加上之后他们会有一段不少的相处时间,沐阳开口,端是一副正牌佛修的样子。
“不要这么紧张嘛!来来来,同为玩家不要被游戏拘泥了。握个手?”连姿势都没换,只是敷衍般的将左手抬高,叫做沈大爷的魔修带着些许挑衅的看向满脸写着淡定二字的佛修。
沐阳笑了,不是往常那种让人看到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笑容,反而带着些许轻蔑,带着莫名的怜悯。他伸出手,同样极其敷衍的与对方指尖相触,便收回了手,再一次恢复成原来念经的姿势。
魔修嗤笑一声,他的手继续在膝盖上打着节拍,脑子里默默的给这个佛修打下了一个猩红的大叉。“装模作样,虚伪至极却又城府不深,冲动易怒”差评。
至于另外一个…
魔修的目光转向了到现在仍然像是一尊雕塑一样纹丝不动的道修,也无法兴起想要和他打交道的心思。一个被不入流的佛修牵着鼻子走,一整夜都没能够缓过来的家伙,哪怕再聪明再有意思也不过是个庸人罢了。
可怜他沈天枢聪明一世,却连一个能够逗趣的玩具都找不到。啧啧啧,只能够希望在银狐族的地盘上能够看到有意思的玩具了。
“吱呀。”木门被推开了,穿着明色袈裟的慧静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屋内的三位,最终定格在他的大徒弟身上,最终只能默默的低下头长叹一声阿弥陀佛。
“你们出发吧。沈施主可将信物交给吾徒暮曜,他在确认之后会带你前往银狐圣地。”慧静这回的话语难得的简明扼要,他说完就将目光放在了一旁面无表情的花向阳身上。
“花施主不如同去。也许便能解惑。”慧静说完,便自顾自的坐在了他往日念经的位置开始进行了每天的功课,不再理会任何人。
一直没有表情的花向阳在慧静说完之后猛的抬起了头,他的耳边传来了系统清脆的声响【接受任务:辅助暮曜。任务奖励:??】。
他的表情瞬间变的很奇怪,似喜似悲似笑似哭,最终重重的闭上了眼睛,露出一个充满苦涩意味的笑容。
“主持所言,花向阳自当遵从。”
昨夜山上下了一阵雨,而他近乎一夜未眠。
他走出房间,坐在人迹罕至的小院里,在凄风苦雨的环境中感受着倏然间深入骨髓的寂寞。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有的只是刮的人生疼的山风,和连绵不断的春雨。
四周没有灯光,放眼望去一切都是漆黑的。他听到了风吹树叶的声音,也听到了雨水不断滴落的声音,那冰冷的雨水就顺着他的衣袖流到里面,让他整个人都变的冰冷无比。
他在想,他到底在做什么?
出身于家教严苛的书香门第,父母从来都以“君子”来要求自己。年少时不懂事也曾埋怨过,甚至想过逃离。但是君子之言行同样已经在日复一日的强化中深入骨髓了,到后来他也习惯了。
但是当他开始自省这段时间的表现的时候,他发现,他这段时间的言行不是坦荡荡的君子而是卑鄙的小人。似乎是被压抑的爱欲冲昏了头脑,他的行为甚至都不再是自己的行为。
远离吧。不再让沐阳苦恼,也使自己解脱。
这是他在一晚上之后下的决定。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决定在没有执行之前就被打破,而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沈天枢有些无趣的撇撇嘴,带路的人是两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家伙,他还怎么指望旅途开心起来?难不成每天看他们的恩怨纠葛当做电影吗?
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黑衣魔修还是热情的迎上了花向阳:“道友你好~在下沈打野,你可以叫我打野,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太散宗花向阳。”没有过多的纠缠的意思,简单的自我介绍过后花向阳就默默的站在了旁边不再搭理这个家伙。
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是道修,那他倒是还可以交谈两句。魔修…算了吧,据说选择魔修的玩家大部分都是性格使然,那么他们的性格就一定不和。既然如此,不如刚开始就不产生交集。
脑子里乱糟糟导致思考的方式同样乱糟糟的花向阳如是想到。
无趣。魔修也懒得搭理花向阳,他挥挥手向慧静告别:“那多谢了啊主持,下次有空我再来你们这里玩啊。”
从黑幕深渊那面来到位于内陆的万恩寺,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任何注视。光明正大的潜入佛门第一寺万恩寺,不被任何人发现。能够做到那样,这个人的气息一定是柔和到不惊动任何人的——但是这和他现在身上散发出的磅礴的魔息相违背了。这人一定是个魔修高手,而且一定能够有着隐匿气息的法器。
这就有些难办了。要怎么样,才能阻止这个人前往银狐族的地方?发现暴力不可信的沐阳有些遗憾的准备使用备用方案。
昨夜的一阵雨过后,空气中都带着湿润的味道,晚春的阳光在此刻就显得过于温吞,洒在人身上时还抵不过夹杂水汽的风带来的寒意。他们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天色还早,小摊刚摆出来不久,还没有做好迎客的准备。
虽说早已辟谷,但是还是习惯和现实一样吃顿早饭的三人坐在了早饭摊上。热情的店主笑呵呵的送上新鲜出炉的馒头豆浆,一面忙忙碌碌的将其他桌子摆出来一面和三人开始唠嗑。
“三位刚从万恩寺下来?这年头,有本事去真正的万恩寺拜见佛祖的不多啦。别的不说,就我家那个婆娘,虽说是个信佛的,却也一直都没有机会上山去拜拜。只能在万恩寺修建在城里头的寺庙里面添点香油钱。”
“谁叫那层结界,咱们凡人上不去呢。”店主说着说着便惆怅起来,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远远眺望着万恩寺的方向“修仙啊,真的就这么重要吗?不成仙,连个佛都拜不了?”
三人皆默,脑中千般语句却不知如何回答店主的这个问题。或者店主本身也不需要回答。
沉默了片刻之后,店主回过神来有些歉意的笑了笑:“难得看到从山上下来的,有些激动。三位不要介意。”
店主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呼喊声打断:“老板,豆浆油条。”
“好的好的,这就来。”
他们默默的看着店主走远,随后低下头继续解决手中的早点。最先吃完的是黑衣魔修,他看了看远方招呼着客人的店主,啧啧啧的摇了摇头,用手指着沐阳懒洋洋的评论道:“所以说,我很不喜欢你们佛修。什么众生皆平等啊,全部都是狗屁。”
没有理会魔修的挑衅,宋沐阳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突然脸色一变。
“我们下午再出发,我现实中有事。”说完,他便消失在了原地。
导致宋沐阳脸色突变的原因很简单,有人在碰他。
原书中就有这么一个类似的情节,王利在游戏中放荡了几天之后终于大着胆子向小舅子下手了,没有啪,只是对着他撸了。但是这样也让有着代入感的宋沐阳恶心的不行因此他在设置的时候设置的是有一点动静就叫醒他的最高警戒级别。
他猛的睁开了眼睛,就看到王利趴在他的床边,眼角微红,目含春意,左手搭在自己胸前,右手藏在衣服里,裤裆上有些可疑的痕迹。
卧槽!果然锁门也防不住这家伙!
第一次在心里爆了粗口的宋沐阳皱起了眉:“姐夫?”
王利慌乱的将手收回,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腿软向着床铺倒去。宋沐阳眼疾手快的一闪身站到了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眼中满是无措和委屈,透着十足媚意的“姐夫”
卧槽!这张床都不想睡了!
看上去分外无所谓,但是明显有着些许洁癖的宋沐阳少年的态度更加恶劣了几分:“你在干什么?”
“沐阳,你听我解释沐阳,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剧情开始了的缘故,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起来的王利宽松的居家衣服半开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和粉嫩的某处。他委屈的站在原地,双眸水润,说话时的声音也更像欢爱时的呻吟,透着妩媚和勾人的意味。
如果说真是原主那个血气方刚的伪直男,说不定真的会忍不住扑上去。这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在享受情爱之时却显得分外的动人——但是显然,现在这位宋沐阳只觉得恶心。
“哦,那你说是什么样的。”宋沐阳后退两步,审视着眼前的王利,并没有碰他的打算。一想到这个人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痕迹,他就打心眼里觉得脏。这和出来卖的性质完全不同,他是主动勾引那些男人并且半推半就的去享受这一过程,宋沐阳不会歧视或者讨厌这种职业,也懒得去评价这种作风,但是他就是讨厌眼前这个成为了欲望的奴隶,全然不顾伦理道德的这个家伙。
王利一时语塞,他该怎么解释?说他只是过来看看,结果情难自禁?说他本就觊觎他已久,只好趁机过来一解相思之苦?
“说不出来?”宋沐阳冷笑,他的心情很糟糕,也就没打算维持温和或者单纯阳光的模样,他替一直都不解的真正的宋沐阳问出了他一直都要问出来的问题“王利你说你对的起我姐姐吗?当时我爸把我姐交给你的时候,你承诺过什么你还记得吗?我姐平时对你怎么样你都不放心上的是吧?她心甘情愿的嫁给你这个没用的男人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我…我…”王利在宋沐阳的问话之下连连后退,最后撑在书桌前,咬着嘴唇露出羞愧的模样。
不,这只是假象。
他在游戏里待了不过两三天,却极有天赋的掌握了勾人的技巧。他侧着头,露出洁白脆弱的脖颈,咬着双唇,梨花带雨的模样最容易惹起人的施虐心理。他的双手撑在后面,前面没有一丝防备的大开着,是在用身体语言告诉对方,我可以让你为所欲为。他时不时的瞥向你,怯生生含情的模样更是无声的诉说着渴望。
曾经的秦苏在夜店渡过了自己的儿童时期,这些姿态他并不陌生。
“执迷不悟。死不悔改。”
宋沐阳毫不犹豫的转身而出,将房门重重的关上。
“你不要碰我,脏。”<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