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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尼罗河畔高地平原。
4月27日,也就是埃及一年一度的宰牲节,今天也是古埃及的狩猎大典,在佩萨塞斯一声令下,狩猎大赛就正式开始了。
参赛的猎人利用矛与弓箭做武器,四散开跟寻着猎物的踪迹而去。正如佩萨塞斯所说的,这场盛典聚集了来自四方的猎人参加,阵容非常强大,不禁让凯乐感到惊异,因为在二十一世纪,尽管宰牲节还存在,可是这种狩猎仪式已经不赋存在了。
古代埃及所缔造的文明,果然是其他文明古国所无法比拟的,当美索不达米亚平原还只是各城邦国家吵嚷不休的地方,而欧洲、美洲和西亚大部份地区还住着石器时代的狩猎者时,古埃及人已知道如何做面包、酿啤酒和调颜料了。
他们能够熔解和铸造铜器、将珠子穿孔、混合矿物原料制成化妆品,以及替石器及铜器的表层上釉。他们发明了最早老的农耕器具──锄头,同时也进行各种作物栽培和动物饲养的试验。
而这些,一直是他所追逐向往的。曾经,他是那么的迷恋古埃及的一切,第八王朝更是他的梦想,没想到这个梦想变成现实后,他却这么急着想要逃开…多么奇怪…
“凯!凯!”
“啊!什么?”凯乐惊觉地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却发现身侧马背上一身猎装打扮的佩萨塞斯,正一脸担心地回望着他。
“凯!你没事吧?怎么又心不在焉了呢?”佩萨塞斯仔细审视着凯乐的脸,黑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喔!没事,我只是在想他们都出发了,你为什么还不出发呢?”凯乐连忙应道,随后细细地打量着身旁的佩萨塞斯,只着一条白色泽短裙的他,没有了珠宝和黄金的衬托,依然显得高贵而耀眼。
阳光洒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美感,及肩的乌黑长发只用一条黑色皮绳束着,更显出他如刀削般的英挺五官,他仿如从希腊神话中走出来的人物,力与美在他身上展露无疑。
凯乐就这么定定地凝视着他,脑海中明明想着离开后要忘记这里的一切,包括他…可是,眼神却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仿佛要将他的身影永远烙印在脑海中一般。
这…好矛盾啊!
“不着急,打猎并不是看谁的动作快,而是要靠技术和经验,你放心,我有把握一定能夺冠。”佩萨塞斯胸有成竹地说道,嘴角的一抹浅笑更增添了他的自信感。
“是吗?”凯乐愣愣道。
“凯!你真的没事吗?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凯乐此刻的眼神蕴涵着太多复杂的色彩,交织着让人猜不透。
“有…有吗?”意识到自己的闪神,凯乐吞吐着有些不知所措,也许其中也包括对逃亡计划紧张吧!佩萨塞斯似乎能洞察一切的深邃眼神更让他心慌,以至他微笑的表情似乎也非常僵硬。
“凯!你是有什么心事吗?”凯乐的犹豫更增添了佩萨塞斯的猜测。
“我…没什么啊!真的!”
“不对!今天我总觉得你特别心事重重,老是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吗?”他讨厌凯乐心里藏着他所不知的秘密,尽管他爱猜测,可是今天的凯乐与往日相比的确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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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一早上开始,凯乐就若有所思地直盯着他看,虽然被自己所爱的人这么注视着,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偏偏他的眼神却不光是注视那么单纯,而是令人琢磨不透的复杂,是一种很压抑、很苦恼、很忧愁,略带喜悦、又似不舍的色彩…
“我…”与佩萨塞斯四目相视,凯乐心中禁不住一颤,不明所以的酸意也涌了上来,仿佛挣扎了一个世纪长,凯乐静静地开口:“佩!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哪一天真的离开你了,你会怎么样?”
“离开?”佩萨塞斯厉声道,不可思议地瞪着凯乐。
“佩!我只是假设。”看着佩萨塞斯眼中愈积愈勇的狂暴色彩,凯乐意识到他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明明知道这是他的禁忌,却愚蠢的还要问出口。
“没有假设!也没有如果!你明知道我不爱听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问?从今往后,我不希望再听到类似你要离开这样的话!”凯乐的补救似乎也没达到让佩萨塞斯平息怒火的效果,他眯起鹰目紧睇着凯乐,阴沈的嗓音冷得让人发颤,似乎还嫌不够般凶狠地继续说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真的离开我了,我想…后果是没有人愿意看到的!”
佩萨塞斯的话让凯乐浑身一怔,惊恐地不知如何反应:“佩…你…”察觉到凯乐僵硬和害怕的神情,意识到自己失控的佩萨塞斯,瞬间将怒气平息了下来,如鬼魅般阴狠的表情转瞬间换上了一丝柔情的微笑,他抬手轻抚上凯乐的脸庞,柔声道:“凯!吓到你了吗?对不起,我的怒气不是针对你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你要离开这样的话,我就受不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是…是的!我当然不会离开你。”其实佩萨塞斯话更坚定了他离开的决心,如果离开让他感到害怕的话,那么留在这里就更令他感到恐惧。
“这才乖!对了,你为什么想到问这个问题?是不是…”
“佩!你看,那里有一群羚羊呢!”凯乐闪烁不定的眼神无意间望到不远处的一群羚羊,窘迫不安的他打断了佩萨塞斯即将出口的话。
佩萨塞斯转头看向凯乐所指的方向,果然有三五只羚羊在踱步,他取下挂在马背左侧的弓箭,瞄准远处的猎物,随着手上的弓愈拉愈满,咻的一声,金箭无情地射出,准确无误地正中其中最壮硕的一头羚羊,同时也惊吓到了它的同伴,其余的羚羊开始无目的地四处逃串。
“佩!快追啊!”见此情景,凯乐忙喊道。
“凯!你不太会骑马,千万不要乱跑,在这等着我!”望着逃串的猎物,佩萨塞斯眼中瞬间迸射出精锐的眸光,似乎触动了他的战斗情绪。
他柔声交代完凯乐,就如脱弓的箭般飞驰而去。
望着佩萨塞斯远去的背影,凯乐虽然还是心有余悸,但却强迫自己马上冷静了下来,毕竟机不可失,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他转头看着唯一被留下来照顾他的两名侍卫,指着被佩萨塞斯射杀的羚羊命令道:“你们去把那里的猎物拖回来。”
“是!凯宏斯大人!”两名侍卫不疑有他地领命徒步而去。
与此同时,为了怕自己的马蹄声引起侍卫的注意,凯乐悄无声息地慢慢向后退去,感觉时机成熟后,他拉动马绳,一转身策马狂奔而去。
在佩萨塞斯面前,他一直表现得不太会骑马,也曾当着他的面从马背上摔下来过。可惜,那只是他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而伪装出来的一种假象,其实他一直是学校马术队的队长。
驰骋在一望无边的沙漠中,感觉着自由的风轻抚着他的脸庞,在耳侧呼呼地流串…凯乐闭上了眼感受着奔放的心情,而往日的一幕幕却在此刻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一一闪过…而那一幕幕却都离不开佩萨塞斯…
不可能的,他没有舍不得佩萨塞斯,他要的是自由,不是他用爱所铸就的枷锁,凯乐猛地睁开眼,狂喊道:“驾!”
已经够远了吧?只要翻过前面的那个平原,应该就是上埃及的疆域了,似在表明离开的意念般,凯乐更加卖力地鞭策着马背,加快速度。
急于逃离的凯乐,却不知在他身后不远处,那如狂风席卷而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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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凯乐辛苦地睁开艰涩的眼皮,眼前却是一片模糊,刺目的阳光使他下意识地眯细了双眸。
想要挪动一下麻痹的身体,却发现全身的骨架仿佛被重新组装过一般地疼痛,而喉间好像有把火在熊熊燃烧似的炽热难当,令他只能发出破碎的呻吟…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全身不能动弹呢?凯乐微微皱眉,开始整理思绪。
他只记得当时自己策马狂奔,眼看上埃及就在不远处的时候,马却像发了疯一样地狂啸一声,将他狠狠地抛了出去,由于速度太快,所以他应该被摔得很猛,而在失去意识的瞬间,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马身上插着一支金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