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疼!”一声痛苦的低吟,床上之人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眸,狭长的眸子里边水汽氤氲,看着便叫人心动,刚想要坐起身,便觉着头脑一片涨疼,眼前一黑,似有金星闪过,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只是胸口依旧疼的紧,如此一折腾,倒是叫他想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是因着要救英台而捱了一蹄子。
“呵!”浅浅的叹息之中带上了些许嘲讽,只是不知是嘲讽祝英台,还是他自己。原来自己即便是如此气恼也不肯那丫头受半点委屈,真不知是多年习惯使然,抑或自己果真就为着这个妹子便可不要命。现在看来,恍惚还应是自己自找的。
“熙之,你······”颤抖的声音响起,仅仅只是听着就叫人心中一紧,要是如何才能叫人变得如此脆弱与迷惘。
偏首看去,马文才正立于门帘处,早已不复平日之中的英姿勃发,反是累得一身憔悴与颓废。此刻脸上难以置信的惊喜与失而复得的害怕相交,看着倒真是叫人怪不忍心的。
祝熙之微微漾起一个浅笑,点点头道:“怎么,我睡了很久?久到你已然不再识得我了么?还是,你这些日子变傻了,怎么竟是将自己变作个腌臜样子了,我可是不喜人家······啊!”话未及说完,已然被搂紧了一个结实的胸膛,自己被死死地卡在两臂之间,脖颈处似有灼热的气息燃烧着,搂着自己的人恍若恨不得将自己勒死,直到祝熙之实在是受不住了,慢慢推开马文才之时,腰间的双臂才缓缓松开些,然,马文才却是依旧连被子搂着自己的。
“你可知我真的以为你会就这般睡下去,再不理我的,我真的······”马文才拿下巴在祝熙之的肩窝处蹭了蹭,最终埋在脖颈处不再有所动作,只身子还微微颤抖着,他连此刻是否真实都有着一丝的怀疑,他的熙之是否真的醒过来了。
祝熙之听着马文才低声的言语,战栗至破碎的语调,心中疼的紧,自己还是叫这个人担心了,只伸出手摸着马文才的脑袋道:“是我不好,不该叫你担心,以后再不会的。”
“嗯。”闷闷的答应着,马文才点了点头,双臂一撑二人便额头相抵,祝熙之却是看清了马文才眼中的彷徨,只觉心中一痛,再见其眼中已然满是血丝,也不知几时未曾入睡了,抬起手覆上棱角分明的脸庞,带着点点心疼,轻轻抚摸着马文才的眼角,倒是惹得马文才的脸轻轻在他的手上蹭了蹭,带着几分亲昵与欣喜。
俯下身子,二人的唇轻轻厮磨着,马文才一路从嘴唇细碎着吻到祝熙之的眼角,再到额头,最后吻着白皙细腻的脖颈肩窝,祝熙之的衣襟渐渐散开,隐约见可以瞧见里衣之中的白嫩的胸膛,马文才便一路这么吻下去,似乎要将几日之间所有的不安都用如此方式发泄出来。
“文才,你······你先停下,你······”气息散乱,祝熙之好容易制止住马文才,声音有些破碎的说着“你需要休息。看你此种模样,定是几日未曾入睡了,你何苦也叫我担心。”
马文才一见祝熙之有些苍白的脸色与额角细小的汗珠,心下恼怒自己的冲动,他怎么能忘了熙之还伤着,方才定是牵动了内在伤口,疼着了,遂埋下脸道:“是我不对,你还伤着,你要我睡我便睡着,我们就一起睡着吧,我怕一个回神方才就变成了一个梦。”
“好。”
得了祝熙之的应允,马文才立时脱了衣服,只剩下一件里衫便进了被子,一把搂过祝熙之抱进怀里,不过须臾呼吸绵长平稳了,睡的极熟,可见这几日定然是一点都未曾入睡。
看着马文才安详了睡颜,祝熙之也渐渐觉着有些困乏,眯着眼就睡着了。
一会儿清茗进来时看见了相拥而眠的二人,又悄悄退了回去,默默守在门口,不叫任何人进去打搅。
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外边有鸟鸣之声,慢慢掀开眼帘,入目的依旧是昨日的屋子,透过窗子一瞧,已然是第二天清晨了。
“醒了?”耳畔传来低沉的问候声,见到来人祝熙之露出温和的笑意,原来他已经起了么。
马文才来到床边,放下手中的药碗,坐于床边将祝熙之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把药先喝了,一边还有蜜饯,若真是苦的狠了,便吃上几颗,保准甜到心里去。”
祝熙之皱眉看着那碗乌黑的苦药汁,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从马文才手中接了过来,脖子一仰,闭着眼就咕咚咕咚灌了下去,随后连忙抢过蜜饯一口吃下好几个,与平时遇事云淡风轻的模样大不相同,直到蜜饯慢慢化开,甜味弥漫于口腔之内而掩盖掉苦涩的药味,祝熙之才慢慢松开紧皱着的眉,眉目舒展开来。
“噗!熙之果真还是个孩子,连这药汁都怕成这般!”马文才从后头搂住柔韧的纤腰,低低地笑开了“嘶,疼!熙之,你快些撒手!”
方才还笑得开怀的人此刻却是龇牙咧嘴,腆着脸求饶,原是他腰间的软肉正被祝熙之死死掐着,恐这会儿都掐出青紫了。
祝熙之扬眉,微微笑着,水润的眸子里皆是得意之色,抬起下巴道:“可还说我是孩子了?说,谁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