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天前李萍给刘御出的主意,既然不知道何戢的异常是不是因为刘御说要给他指婚,那就以退为进,假装不要指婚了,看看他的反应。
因此刘御撩起眼皮,虽然面上作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来,其实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何戢,想要弄清楚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何戢本来听了前面的话就已经感觉到天崩地裂了,听他说了后面不要指婚的言论后,就更加震惊了,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先是抬起头见鬼一般看了看刘御,而后再次趴在地上,颤声道:“臣罪该万死,还请皇上责罚!”
…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你确实是不想让朕给你指婚?刘御消化他这句话消化了足足有三秒钟,才感觉到自己隐约抓到了他话里的意思,点头道:“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爱卿不必自责,朕也能够理解。”
何戢一时间竟然说不上心头是什么感觉,他把发胀发热的脸颊埋在微凉的地砖上,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皇上…皇上…”
皇你妹,从朕改了国号之后就该叫陛下了,你怎么能把这个给忘了呢?刘御俊脸一沉,不悦道:“你就是这么叫朕的吗?”
何戢一听,这句话虽然说口气冷冰冰的,但是怎么听都感觉有点*的意思,越发羞恼难当,嘴角抽动着纠结了半天,声若蚊蝇轻唤道:“玉儿…”
刘御跟被人一棒槌砸在脸上一个感觉,整个人的表情都僵住了,嘴巴微张好一会儿后,才爆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
李萍和王狗狗本来在外面守着,防止何戢做出啥对刘御不利的动作来。
李萍懂得点武功,本身耳聪目明,王狗狗更是天生有优势,耳朵鼻子都比别人的灵敏,两个人都被里面的神转折给吓住了。
李萍早就猜到了一点什么,因此在一开始表现得还很淡定,然则何戢最后的那声叫唤彻底让她破功了,想到这件事情将要带来的灾难后果,她尖叫的声音不比刘御的小。
王狗狗跟李萍正好相反,他一开始就听傻了,听到那声雷死人的呼唤后却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二话不说破门而入,扑到刘御的龙椅前,呈现出保护的姿态来,嘶声叫道:“你想干什么?!”
何戢知道李萍和王狗狗就在外面,但是没想到这两个人连自己和刘御的对话都能够听到,更加羞愤难当,又见刘御见了鬼一般的反应,似乎压根就没有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他隐约感觉到刚刚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有啥误会之处,却又不可能再解释了,见刘御整个人都石化了,而李萍也已经进来了。
何戢再也待不下去,连滚带爬站起来,顿了顿脚,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扭头一溜烟跑了出去。
刘御动了动自己放在龙椅扶手上的胳膊,一脸木然地看着前方:“二猫,你去跟外面的守卫说一声,他不是刺杀了朕畏罪潜逃,别让他们把人给拦下来。”
让何戢跑走算是一个比较好的解决方式,万一他被早就守在外面的侍卫给拦下了再押送到他这边来,那真是太尴尬了。
李萍也深切地明白这个道理,不敢耽搁,连忙就去了,留下王狗狗一脸就义一般的决然,扭头道:“皇上,您没事儿吧?”
虽然刘御已经强调要叫他“陛下”了,但是毕竟已经叫了两年的“皇上”了,难免有些不适应,他一着急,不小心就直接把原来的称呼给喊出来了。
“你要叫…”刘御话说到一半,想起来就是这个称呼引起的悲剧,适时收了口,低头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抬起头道“他怎么会突然间冒出来那个称呼?”
王狗狗哆嗦了一下,连连摇头道:“二狗也不知道,可能是何大人先前跟您…公主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对这个称呼印象比较深吧?”
“朕在何府的时候好像没有被人叫过…那啥吧?”刘御着实不想说出来那个很有玛丽苏味道的称呼,面如土色地摇了摇头。
那很可能是何戢自己脑补过。王狗狗着实不敢说出这句话来,只能避重就轻道:“可能是何大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吧?”
刘御终于算是找回了原来的感觉,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冷笑表情来:“朕看他是想得太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