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爱情的力量还是龙虾的力量,那天晚上,肖然对韩灵实施的侵略没有遭遇到任何抵抗。初经人道的肖然在前半场一直不得要领,一接近球门就抬不起脚来,每次都是无功而返,折腾了半夜,两个人都累得大汗淋漓,韩灵坐了一天火车,实在是撑不住了,打着哈欠摸了摸他的作案工具,说要不然算了吧,先睡觉,明天再说。肖然正满腔悲愤,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哑着嗓子骂了一句,说***我还不信了呢!说罢悍然发动攻势,韩灵措手不及,皱着眉头大叫一声,两手紧紧地箍住肖然,指甲在他背上划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今天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
我也是。
肖然紧紧地抱着韩灵,叹了一口气说,我就算现在死了,也觉得不缺什么了。韩灵轻轻地拍了他一下,说你胡说什么。肖然突然激动起来,翻身坐起,说真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死都是笑着死的。
窗帘遮住了星光,屋子里漆黑而寂静,一些隐约的笑声在空气中轻轻飘荡,象是神秘的预言。隔壁的婴儿突然夜哭,哭声若断若续,象征着人类最初的苦难。肖然俯下身,贴在韩灵耳边轻轻地说:“亲爱的,你是我这辈子永远的新娘,即使将来不能在一起,我也要永远记住今天的你。”韩灵心里一阵感动,脸埋在肖然胸口,越想越难过,过了一会儿,她肩头耸动,嘤嘤地哭了起来。
那年肖然23岁,韩灵22岁,他们的全部资产加起来不到两万元。他们永远的洞房,粤海工业村旁边那栋破败简陋的屋子,在2002年初被拆成一片瓦砾。那时鞍山的韩灵已经成了一名小学教师,上午两堂课,下午两堂课,讲得喉咙肿痛,吃多少金嗓子都不管用,有时候疼得实在受不了,就找同事宋世杰代课。宋世杰是个老鳏夫,老婆死了七、八年了,一直也没再婚,天天闷闷不乐的,不过对韩灵一直很照顾,每天上班都替她抹桌子倒水,还经常给她带点梨和苹果什么的,说多吃点水果对嗓子好,韩灵开始不好意思要,后来也渐渐习以为常。当小学老师很累,韩灵每天中午都要小睡一会儿,如果没有别的人,老宋就会轻手轻脚地给她盖上件衣服,韩灵说谢谢,老宋总是憨厚地笑笑,嘱咐她“别着了凉。”就在肖然死的前半个月,韩灵大病了一场,老宋给她买药、买水果,一天三顿给她送饭。病好后韩灵觉得无物以报,狠了狠心,终于躺到了老宋的床上,大概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碰过女人,老宋刚一碰到她就一泻如注,扑通一声趴在她身边,一句话也不敢说。韩灵拿卫生纸简单擦了擦身体,然后轻轻搂住他皱皮松松的脖子,说老宋啊,你可真是个好人。这时月亮滑过中天,楼群间光影重重,眼角布满皱纹的韩灵突然心里一动,象茫茫黑夜里的火花一闪,她把头深深地埋进老宋的胸口,然后在心里轻轻地问:
肖然,你在深圳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