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子,孟行舟,跟我来,其他人散了。”
孟行舟没有意见,路过章司焕身边时,低声说了句:“回学校,叫老王来。”
“他问我什么事,我怎么说?”
“就告诉他,”孟行舟低头,看了眼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肘,眼底涌起一股狠意,“我受伤了,伤到了手。”
章司焕会意,应了声好,叫上国防大其他人,麻溜跑远,片刻不敢耽误。
——
沈正平把两个人带到办公室,分开问话。
夏桑子说,吴睿远看见自己从教导员办公室出来,产生误会,以为她走后门做班委,心里不痛快,言辞羞辱,还想动手,被篮球砸到,这才罢休。
孟行舟说来说去就几个字。
投篮,投歪了。
沈正平问他的伤怎么来的,他倒是话多了点。
被吴睿远用条凳砸,避之不及,手肘着地,磨破皮。
没问出什么结果来,国防大的人来,沈正平起身去会议室,留两个人在办公室等着。
现在没有外人,夏桑子走过去,想看看孟行舟的伤,想到什么,手悬在半空中,表情有点痛苦。
孟行舟察觉到,换了个方向坐着,不让她看见自己手肘,才问:“还是怕血?”
他们之间没有秘密,夏桑子不想瞒着,轻轻点头:“我以为我不怕了。”
孟行舟沉默几秒,旁的没提,只说:“我没事,皮肉伤,看着严重。”
夏桑子心里难过,但不想在他面前表现过多:“久了伤口会感染,我陪你去医务室包扎。”
孟行舟却不让,坐着不动,好像没有伤在自己身上似的。伤口还有往外渗血,他从受伤到现在,愣是眉头也没皱一下。
“不能包,还有用。”
夏桑子不明白:“什么用?”
孟行舟听见,办公室外传来脚步声,来不及解释,最后嘱咐一句:“不管什么人问你,你就只咬死,吴睿远对你出言侮辱,想对你动手,这一个点就行。剩下的事,全归我。”
夏桑子错愕,心里不安骤然放大:“三岁你……”
孟行舟打断:“别说话,来人了。”
办公室的门,几乎是被踢开的。
进来一个精瘦男人,额头有道疤,一直拉到太阳穴,看起来戾气很重。他身上穿着军装,从肩章来看,是国防大的教导员。
王学海风风火火进来,抓过孟行舟的手肘瞧,入目血红一片,张嘴就骂:“以后别说是老子带的学生,他妈的干架都干不过一个学医的!”
夏桑子顿时:“……”
这位社会大叔,你打哪个山头来的?
“你的手以后是用来干嘛的,心里没数?看看这血流的,废了你拿什么跟学校交代!”
孟行舟神色淡淡,面对男人暴躁气焰,视若无物:“不怪我,这手不废,脑子就该废了。”
“一个学医的还能废了你?”
“当然,人拿手术刀的,开颅都成。”孟行舟越说越飘,卖惨也是一等一好手,“今天给学校丢脸了,球技不如人,武力也比不过,活该废了我这手。”
夏桑子大开眼界,没见过孟行舟这般睁眼说瞎话的赖皮样。
想笑又不敢笑,低着头,在旁边憋得难受。
“教导员您来得正好,我还差那同学一声道歉,现在劳烦您陪我去一趟。”
说着,孟行舟站起来,还故意晃悠两下表虚弱:“我这手废不废不要紧,人可是学临床的,以后外科名医,别因为我今天失误,导致社会少一个救死扶伤人才。”
王学海似乎成功被套路,把他按回座位:“你今天屁话太多了。”
办公室安静下来,王学海这才注意到,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问夏桑子:“你是谁?”
夏桑子挺直腰杆,敬了个军礼:“报告,我叫夏桑子,是军医大——”
王学海听着名字耳熟,打断她:“元城人,去年高三,今年省状元?”
夏桑子一愣:“是我……”
“怎么又是你?”
又?
怎么就又了?????
王学海总算对上号,刚刚消下去的火,蹭地一下又冒上来。
他指着孟行舟,气不打一处来:“上学期,你这臭小子连续一个月,晚上撬机房的门,溜进去搞软件,差点被处分。今天受伤,你可别告诉我,还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