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洞,大雕拍了白凡一下,自己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他,示意跟在自己后面。
它领着白凡绕过一小撮树林,行了里许,来到一座峭壁之前。那峭壁便如一座极大的屏风,冲天而起,峭壁中部离地约二十余丈处,伸出一块三四丈见方的大石,就像一个平台,石上隐隐刻得有字。白凡极目望去,隐约认出是“剑家”两个大字,心中便知到了独孤求败埋剑的剑冢了。
峭壁上每隔数尺便生着一丛青苔,数十丛笔直排列而上,白凡探手到最低的那丛青苔抹去,连着青苔扯出一团黑泥,里面果然是个小坑,他沿着青苔的痕迹一路向上清理,手脚在放在坑洞中借力往上爬,以他的轻功本来只需有凸出借力的地方,上到那石台上也不需要这么麻烦,但这峭壁整个下来光滑之极,宛如天成的石板。
须臾,他上到石台果见大石上剑冢两字旁边写着一行小字,“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想这位独孤剑魔生前打遍当世无敌手,死后江湖上却丝毫没有其传说,哪怕是当世五绝在神雕时名声已然不显,到了倚天时更是再无人记得,所谓英雄易老,红颜薄命莫过如是。
白凡站在石台上,山中清风拂面,远眺苍茫山海,何其广阔,胸中不由豁然开朗,心道我想这么多干嘛,只要当世恣意逍遥,心中通畅哪还管得了身前身后名。
低头下来,只见许多石块堆着一个大坟,里面就埋着独孤求败的三柄剑。
不多时,大雕也踩着石坑健步爬了上来,它身躯虽重,但但挡不住腿劲爪力俱是十分厉害,顷刻间便上了平台。
白凡也不理它,自己就开始搬剑冢的石块,大雕愣着看了他一下,才走过去帮忙用钢筋般的爪子将石头移到一旁,片刻见就露出了并列着的三柄长剑,在第一、第二两把剑之间,另有一块长条石片。三柄剑和石片并列于一块大青石之上。白凡对其它剑都没有兴趣,直接去拿第二柄黑黝黝的仿佛一根烧火棍一般的玄铁重剑,他自负膂力超人单手抓住剑柄一提,就将其拿了起来,七八十斤的重量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他拿到手上仔细瞧了起来,两边剑锋都是钝口,剑尖更圆圆的似是个半球,“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也只有这样的剑才能练出那样的剑法吧。”
手腕一转,拿着玄铁重剑挽了个剑花,白凡出剑指着大雕,左手伸出食指朝它勾了勾。
大雕虽看明白他手势什么意思,但那挑战的眼神它却看得清白,当下兴奋地扑过来,左翅一展就拍在重剑上。
白凡却没想到大雕这么快,加上重剑毕竟施展缓慢,才堪堪收回一半就被它拍中,登时一股巨力加上重剑的重力带着他朝右边转了过去,连走几步差点掉下石台,好不容易才在悬崖边站稳。
收起虚浮之心,白凡认真地跟大雕在石台上过起招来,相比自己的佩剑,玄铁重剑施展精妙的剑招时速度都会慢几拍,招式衔接处也使得很不连贯,但凭着它的重量,那些最基础的剑招用这剑使出来却威力成倍增加。
简单、直接、势大、力沉,剑无虚招,每出必应,在大雕有意的指点下,白凡逐渐舍弃那些浮华的剑招,回归剑道的本源,劈,斩,截,撩,挑,钩,刺,他仿佛又回到了刚进全真教练剑的时候,来回的用这些最基本的剑招与大雕对抗,同样的剑招此时施展出来的感觉比之那时却又完全不通,那时候练的是形,现在练得是神,他已然明白何须改良什么剑法,这一劈、一斩、一刺就是天成的剑法,无需多么精妙,只需我一剑过去,你避无可避,挡无可挡便可。
就连他练了十几年,颇为自豪的一气化三清,这时也才发现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厉害,如果速度够快,角度够狠,力量够强,直接一剑就将敌人制服了,哪里还需要第二剑、第三剑、甚至第四、第五剑。
返璞归真,大智若愚,白凡在石台与大雕练了一个时辰,直到力竭舞不动重剑时才停下来,他背对剑冢,迎着山谷,闭目体悟,这一个时辰他对剑道的收获比之前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知易行难,许多道理听着简单,但不去亲身实践,却始终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自然也就悟不出其中的真谛。
大雕咕咕的叫了几声,白凡睁开眼睛只见它朝肚子拍了拍,随后踩着石坑就倒奔下崖,他练了一上午自己也感觉饿了,于是便下崖抓了几只山兔、野鸡整治一番与大雕分吃了。
白凡初窥剑道更高一层的剑理,沉醉其中不能自拔,每日与大雕对练不休,日益精进。
这大雕也不知道是什么异种,白凡内力灌注到重剑中加上自己的臂力倒也能与大雕的神力斗得旗鼓相当,但耐力却远不及它,每次都打得力竭躺在地上,这时大雕便会叼回几颗菩提曲蛇的蛇胆,他吃下之后静坐调息,运转内功心诀,各处关脉穴道都畅通无阻,药效虽远不及蛇王蛇胆那么明显,但日积月累之下也有长足的进步,再加上他有了真经总纲,时时揣摩一身武功不觉中就融会贯通,半年后就摸了了九阴真经内功第五层的门槛,如此一来他花在第四层上的时间竟然反而比第三层还少。
白凡剑意初成便已不满足与大雕对练,想到杨过在大雨山洪中将重剑法练至大成,他也寻了个暴雨时候在山谷溪流中对着汹涌而来的山洪练剑,果然效果显著,只巴不得每天都是暴雨侵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