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似乎覃宣一来,画风都变了。
穿着浅粉色运动服的覃宣蹲在地上,温柔地抚摸着一只洁白如雪的猫,俨然一幅初夏充满温暖气息的画,大自然是最好的画家。
先前无恶不作霸道肆意的猫王此时乖巧的靠在覃宣怀里,被人用手撸着头也丝毫没有恼意,还怡然自得地“喵”了一声。
判若两猫。
江离鹤一瞬间就看见了这一人一猫。
她从不畏惧时间的力量,却在这一刻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似乎这么多年的空虚疲倦一起席卷而上,攻击着她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在舞蹈覃宣之前,她也交过两个男朋友,却一直没有人能像覃宣曾经那样填满她的生活。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回到那场让她们感情生出裂隙的异地恋之前,江离鹤依旧会选择进组。
三十岁的她凭借那一部电影拿了大满贯,三十岁的她跟覃宣分了手。
江离鹤曾经一直以为她强大到可以让自己一个人往前走,后来才明白,她也是想要人陪伴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被简单的画面激起欲望,就像现在。
此时此刻的场景醍醐灌顶般让她知道,原来她想要的一直很简单。
“江老师来了!”
不知谁已经发现了一旁站着的江离鹤,围观的几个工作人员多多少少有点怕这位看起来就跟他们地位分明的影后,顿时散了。
江离鹤走过去。
覃宣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抱着葡萄站了起来,想放手却依依不舍,到底没松开手。
“这么乖”江离鹤低头看着在她胸口窝着的葡萄,避开她的目光,说出的话带了点鼻音。
覃宣察觉到江离鹤有点不对劲:“您”
“嗯”江离鹤抬头看她,神色一如往常,眼中充斥疑问,先前她身上一闪而过的脆弱好像成了覃宣的错觉。
一定是错觉,她那么强大,果然――
“没事,葡萄怎么会来”
江离鹤轻哦了一声,解释道:“猫护说它这几天情绪不好,吃不下东西,我就让经纪人把它带来了片场,自从……那以后葡萄就没见过你了,它很想你。”
猫很想你。
覃宣微怔了一下,觉得这句话很是虚假,且不说猫有没有人的想念这种情绪,就算有,江离鹤又怎么能得知猫在想她呢
不过覃宣没有续着江离鹤的话说下去,她潜意识告诉她不能深究其中的意思,于是她把话题转移到了猫上。
“胖了好多,我都得双手抱她。”
“谢谢您,不过我马上要去拍戏了,今天下午是我的第一场戏,我要去上妆了。”
覃宣又看了葡萄一眼,眉眼上依然是掩饰不住的喜爱眷不舍。
“好,把她给我吧。”
覃宣双手抱着猫,向前一步,两人间的距离一步拉近,江离鹤伸出胳膊,覃宣把猫递到江离鹤臂弯里,却小心地避免了自己跟对方的身体接触。
江离鹤静默地站着,抱着葡萄,葡萄不敢挣扎,冲覃宣不舍的喵了一声。
覃宣回头笑了一声,看了葡萄一眼,把右手放在额头边,眨眨手,给了葡萄一个十分俏皮的电眼。
这一系列动作被一人一猫看在眼里。
猫还好,至于人……江离鹤心里暮地一颤。
这时覃宣才意识到自己同样冲着谁放电了,后知后觉的她非常不好意思,转过身快步走了。
在化妆室简单吃过午饭,覃宣换衣上妆,一个小时后,到了剧组搭起的绿棚中。
她的第一场戏。
剧中公孙沁的第一场戏是在江南,可附近很难找到让李辞导演满意的场景,所以剧组决定先拍摄,用电脑技术后期再加上瑰丽的江南风景或者补拍。
各部门已经准备好,李辞导演在场外认真观察着覃宣。
覃宣穿着一身粉蓝相衬的流苏长裙,肤如凝脂,静静等待着拍摄的开始,李辞导演对她给予厚望,在心里默默祈祷了一句:“希望你不要掉链子”然后喊了开始。
“action!”
覃宣俏皮自然地往前走了两步,浑身流淌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清新空灵,她脚步轻快,自由自在,天真烂漫,仿佛不为任何事发愁。
她的状态还可以,对角色的把握也很到位。
公孙沁是江南人,爷爷是江南道上著名的琴师,被人赞为“千金难买公孙曲”,父亲是一代名伶,常以男身扮女相,红极苏杭。
可公孙沁不学琴,也不学戏,学了舞,且以剑舞为长。
因为爷爷父亲皆是一身傲骨,得罪了当地驻扎的异性藩王,他们一家人不得不举家北上,谁料亲王与当地马贼勾结,追杀公孙一家于荒郊野岭,先后诛杀公孙沁的爷爷、父母,最后将公孙沁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