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言一直凝望着阿娅的眼睛,他低声问:“难受吗?”
阿娅有些茫然地望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无辜地眨了下眼睛,慢慢想了起来,似乎她曾经对他说过这话。
她的身子好像被邵承言掌控着,连知觉都迟钝了下来。
慢慢的,知觉在一点点回归。
她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纱裙上。
随意搭在沙发上的两条腿不太自然地并上,她揪着小眉头,扯了一下自己的裙子。
“难受吗?”邵承言贴着阿娅的耳畔低声又问了一遍,语音刚落,将她软软的耳垂含入口中轻轻咬了一下。
阿娅轻哼了一声,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脖子。
邵承言便如他所说的那样,将阿娅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去。
阿娅从茫然到好奇,从疼痛到舒展。她干净的眼睛里慢慢染上愉悦。就像……就像须须扎进土壤里,就像舔到清晨的露水,就像暖融融的光影罩下来。
阿娅才不会因为愉悦而偷懒,一道双修诀滑过她的舌尖,渡进邵承言的口中。
从始至终,邵承言一直注意着阿娅的神情。他觉得阿娅太过单纯,不得不小心翼翼。既要担心弄疼了她,又要仔仔细细地教她生命大和谐。
他因她的皱眉而温柔,亦因她眼睛里毫不遮掩的欢喜而扬起嘴角。
心里忽然生起一团火,像被春风吹过一般,迅速烧遍他全身,一阵尖锐的灼痛。
邵承言愣了一下,可当他再去分辨时,已经没有了那种火烧的痛觉。
阿娅欢喜的眼睛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没有。
她用了双修决,可是感觉不到灵力。
她翘着的嘴角一点一点耷拉了下去。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邵承言,眼睛里闪过失望和遗憾。
邵承言吻了吻阿娅的额头,拿起一旁的睡袍亲自给阿娅穿上。
阿娅却一下子把邵承言推开了。
邵承言愣了一下,再去看阿娅的眼睛,不由皱起眉。她的这双眼睛向来不会骗人。而此时她的眼睛里写满了拒绝。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结婚了。”阿娅站了起来,“我仔细想过了,我爱的是傅承安。”
邵承言把原本打算给阿娅穿的白色浴袍慢悠悠地给自己穿上,他审视着阿娅,嗤笑了一声,问:“什么时候想好的,刚刚和我上床的时候?”
阿娅目光闪烁了一下,下定决心,狠狠心:“其实早就想好了,但是因为一直没睡到你,有点不甘心。所以决定睡过再分手的。”
邵承言向后退了一步,懒散靠在高脚桌上,嘴角噙笑,微眯着眼,凝视着阿娅。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可信度很高,阿娅又一本正经地加了一句:“你长得好看身材也很好,想睡你很奇怪吗?”
“婚礼还有三天,请柬已经发了出去,两家公司的账务报表也合得差不多了。现在取消婚约,你确定?”邵承言走过去,帮阿娅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去,一边帮她穿着,一边慢悠悠地问着。
他的嘴角依旧是噙着笑的。
“当然确定。那些损失我愿意承担!”阿娅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起了小拳头。
邵承言弯下腰,捡起茶几的上的帽子扣在阿娅的头上。
他说:“滚。”
阿娅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吞吞吐吐:“生气了吗?嗯……我可以让你打一顿消气……”
邵承言轻笑了一声,斜着眼睛睥着阿娅半晌,懒散说:“我不打女人,赶-紧-滚。”
“哦……”阿娅拉了拉帽檐,低着头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转身望向邵承言的背影,弱弱开口:“那个……谢谢你刚刚教我的……”
邵承言想要说的第三个“滚”字被他咽了回去。他紧紧抿着唇,背对着阿娅,没回头。
阿娅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回答,低着头往外走。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感觉有点怪怪的。
她不太懂。
————
阿娅回到家里,没有急着找傅承安,她恹恹回到房间,不太开心地抱膝窝在沙发上。
床上的懒懒伸了个懒腰,一跃而起,跳到阿娅身侧的沙发上,用小爪子拍了拍阿娅的小腿,问:“怎么了?”
阿娅闷声说:“不是邵承言,我用了双修决,可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他身上的灵力。不是他……他不是承尊者……”
懒懒惊讶地瞪圆了猫眼:“你和他双修了?”
阿娅点点头。
懒懒:“……我不是跟你说过验证尊者的方式是火焰印记吗?谁让你根据体内有没有灵力来分辨了?”
阿娅茫然地抬起头看向懒懒,问:“有区别吗?”
懒懒不答反问:“邵承言很爱你,爱你到发疯了吗?”
阿娅懵懂反问:“什么是爱?”
懒懒猫眼一转,雪白的身子朝后栽去,露出白肚皮,他无奈地愤愤道:“尊者不是炉鼎!你一道双修决就能吸来灵力!这不是自上向下的索取,而是自下向上的偷取!只有尊者真心实意爱着你,有了与你同生共死的爱意,你的双修决才能发挥作用!”
阿娅彻底懵了。她淡粉色的樱口微微张着,样子呆呆的。
懒啦一下子跳起来,不敢置信地望着阿娅,问:“小蒲妖,你该不会以为没吸到灵力就不是尊者,所以……把邵承言彻底得罪了吧?”
阿娅的嘴慢慢瘪了起来,声音里也带着点小小的哽咽:“你没跟我说!”
“……我没说过?我以为你想得到啊!”懒懒小爪子挠了挠猫脸,“你以为这万年来,知道这条修炼捷径的只有你我?六界之中有多少人惦记着历练的修者!如果只要睡一次就能找到尊者,那把所有可疑目标都睡一次不就行了?这条捷径的难度并不是找到历练的尊者,而是让尊者爱上你,有了肯为你生为你死,肯把一切与你分享的心。”
懒懒一口气把话说的太多,嗓子疼疼的。他跳上桌子捧起水杯来咕咚咕咚地喝水。
他回过头去看向阿娅,见阿娅还是呆呆地坐在那里。
他问:“……你彻底把邵承言这边得罪了?”
阿娅动作极为缓慢地点头。
懒懒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说:“守则第一条是什么来着?”
阿娅苦着脸,小声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懒懒打了个哈欠,小小的身子团成了一个小球,胡乱说:“那你就庆幸尊者是傅承安吧……呼噜呼噜……”
————
阿娅一回家,倪姗就知道了。
这段日子,邵承言购买私人海岛,把阿娅带过去,隔断一片联系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倪姗心里忐忑了很久。直到今天见阿娅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回来,她这才觉得又有了希望。
几经挣扎,她再次用那个陌生号码给邵承言发了一条信息。
一如既往的没有回复。
倪姗也没觉得邵承言会回复她。
她发了这条信息之后就去做别的事情,将这条信息的事情抛之脑后。直到晚上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家里忽然来了几个保镖。
倪家的人认识这几个保镖,知道他们都是邵承言的人。
保镖开门见山,是邵承言派他们过来接倪姗的。
倪远帆几经确认,他们的确是来接倪姗而不是倪娅的。
倪姗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慌张,心里七上八下的。
倪远帆觉得事情不对劲,劝倪姗不要去。
倪姗本来还有些心虚,可倪远帆一劝她,那股子叛逆劲儿,让她直接上了保镖的车。
当她到了海岛上的城堡,着实惊了一下。邵承言买下海岛建婚房的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也正是这件事情,让别人知道邵承言不仅是邵氏的继承人,原来除了邵氏之外,他还有别的生意。
保镖带着倪姗去了邵承言所在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邵承言正在玩台球。
“邵总,你找我。”
邵承言没说话,继续专心致志地打台球。
倪姗没敢再打扰他,只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打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倪姗逐渐想明白了。看这个情景……姐姐应该是和邵总掰了吧?
这样才好,也不枉费她偷拍了那么多照片,发了那么多消息。
她脸上挂起妩媚的微笑,朝邵承言走去。她扭着细腰,慵懒地坐在台球桌上,伸手拉住邵承言手里的球杆,说:“邵总,天下好女人有的是,为什么一定要找那种三心二意的女人呢?就算是和倪氏联姻。倪氏也不止一个女人姓倪……”
倪姗媚眼如丝朝邵承言凑去,低胸装藏不住一片汹涌澎拜。
邵承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朝她勾了勾手指头。
倪姗眉眼间的妩媚更浓,她拽着球杆的另一头,坐在台球桌上的屁股挪了挪,朝邵承言挪过去。
邵承言忽松了手里的球杆,然后朝倪姗的脸一拳打了过去。
“别他妈以为我不打女人。”
他派人开直升飞机把倪姗接过来,就是为了给她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