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慕容霄的人昨日在宫门口守了一宿,这是麒麟卫刚刚才查到的。他有些后悔让张丹臣只盯着慕容霄一个人了,要是早些得到这个消息,他能提早做很多事。
头一件就是确保那个蠢货别傻兮兮地入了人家的局。慕容霄人送外号“玉狐狸”,他能当上国君,稳坐王位四年,治得满朝文武服服服帖,怎会是个好相与的
想起秦翘楚打听慕容霄的花痴样儿和大典上的搔首弄姿,他心里就万分火大。妾有意郎用心,这二人见了面怕是要一拍即合、携手共创佳话了吧。
光长脸蛋跟胸的蠢货,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一天不看着都不省心!
“大师,宫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臭小子,你才来多久就要走”前一刻还慈眉善目的明台和尚,下一刻就变了脸。
“我不想中午也吃斋饭,我又没出家。”
“臭小子,你在我这儿一住就是八年,现在才来嫌弃我的饭是不是太晚了”
“早想说了,怕您用如来神掌打我才一直没敢吭声。大师,其实您专注修行就好,不要跟火头僧抢饭碗了。”
“你走,你走!”明台气得肝疼,棋也不下了,哼道,“好心当做驴肝肺,活该人家看不上你。”
“大师,激将法这招对我没用,我虽无心男女情爱,但对自己的行情还是十分有数的。”
不管宫里宫外,只要他出现的场合,就没有女子不盯着他看的,连当年的秦翘楚也不例外。
“朽木不可雕也!”
明台生平最头疼两个人,一个是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上的住持师侄,另一个是不说则已一说就噎死人的沈彻,他捂着心口皱眉道:“快走快走,我的修行都被你毁完了。”
说到修行,走到门口的沈彻又折了回来,认真叮嘱道:“大师,那几只锦鸡是我的朋友,您不能再惦记了,回头我让人给您送几颗成了精的千年灵芝。”
“吃甚么吃,气都被你气饱了。”明台瞪着他的背影,恨铁不成钢,“臭小子,总有你哭的时候,你不识货,别人可是火眼金睛。”
“大师在说谁是火眼金睛”
慕容霄与秦翘楚结伴前来,二人站在一起,满园春光都黯然失色。阳光在他们身后洒下层层金辉,形成一个奇异的光晕,令人叹为观止。
“阿弥陀佛。”明台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沉思着招呼二人入座。
秦翘楚将自己手抄的佛经和吃食、耍具奉上,委婉地说明来意,明台捻须不语只勿自念起了《金刚经》,秦翘楚心中忐忑,下意识地看向慕容霄。
慕容霄以眼神安抚,待明台念完经后与他谈起了佛法。他知识渊博见解独特,明台昨日与他匆匆一晤大为激赏,今天又特意邀他前来,在他的刻意周旋下,明台终于松了口。
“丫头你放心,臭小子说他的锦鸡任我食用,下次你多带些调料,给我烤嫩一些,上回的有些塞牙。”
“一定。”事情圆满解决,秦翘楚松了口气,应得又干又脆。
“孺子可教也。”
老和尚笑眯眯地夸了一句,又和慕容霄谈了半天佛法,还留二人吃了午饭。饭后,慕容霄坚持送秦翘楚回宫,一直将她送到宫外,看着她进了宫门才安心离去。
跟了二人快一天的张丹臣走下城楼,脸色比天边的残阳还要晦暗,换掉侍卫衣衫,打马狂奔回府。
汇报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沈彻的神情,倒是站在博古架前翻书的薛已先开了口。
“公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天的事不简单,你就别趟浑水了。反正你与先虞王的契约还有一年就到期了,秦翘楚又傍上了金主,咱们护好秦俊彦就够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沈彻黑眸幽幽,把玩着秦翘楚赏赐的那套茶具,手指在画着青莲的那只上头摩挲。
诸花之中,他独独偏爱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所以他一眼便瞧中了这只茶碗。
蓦地,他的手指顿住,目光停在茶碗上,三年前的一幕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那是先虞王去世没多久,秦翘楚去东宫送吃食,遗漏下一只小碗,那碗上画着一枝青莲。他拿起来瞧了瞧,秦俊彦高兴地告诉他,他的长姐变好了,因为她会洗手作羹汤,还与太傅喜爱同样的花。
他当时嗤之以鼻,觉得是秦翘楚引他注意的另一个手段。可三年了,她深居简出谨言慎行,并未到他面前找过存在感,见到他像见鬼似的,一刻都不愿与他独处。
“丹臣,你觉得我该不该管”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你们觉得太傅该管吗
感谢小天使“一渔矶”、“乔”的营养液,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