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灵虽然觉得她不必如此,但既然是她要做,他便只在一旁默默支持。
见又有一个流浪汉送了过来,他心中虽然不悦,却心知阿婵一定要亲自诊脉,便将她扶了起来,搀着来到了这狼狈的男人身旁。
他看着她蹲了下去,便抢先一步,先将阿吉那沾满了泥土的脏手擦拭干净,这才放进了她的手心里。
见阿婵开始诊脉,南宫灵斟酌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问清楚一件事情:“你真不愿意见他”
“……”
“无花询问你的消息,询问了很多次……你总不能瞒他一辈子。”
“……你不愿意为我瞒他一辈子”
“我……”南宫灵下意识的便想说,我自然愿意。可是,他仔细的窥视着少女眉目平静柔和的侧脸,想着的却是许多次,她与无花一起联袂而来的情景。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宜见光,所以两人大多是夜晚踏月而来。
月下的白衣僧人眉目俊秀,神色温润,仿若出尘谪仙。
而身旁的少女亦是一袭白衣,飘然若仙,容貌绝俗,恍如广寒仙子。
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充满了一种无需言语的圆融默契。
至少,南宫灵知道,她只会随着无花的琴声而起舞。
他愿意为她隐瞒一辈子,可是,她是真的想要隐瞒一辈子吗
“我一开始,其实也没打算见你。”阿婵并不知道南宫灵心中在想着什么,她垂下眼眸,像是认真的在判断来人的身体状况,语气低缓的又像是在剖析真心。“但是……走了很久以后,我才发现,天地这么大,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这话让南宫灵顿时心生怜惜,他忍不住想起了帮众弟子回报发现了她特有的联系暗号时的情形。
他与石观音的关系还未公开,所以仍是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少帮主。
丐帮弟子遍及天下,于是他比江湖上的大多数人,都要先知道石观音远遁关外,老巢被剿,弟子四散,江湖上有名的妖女李无忧下落不明等消息。
因为担心她,他几天几夜的睡不着觉。
好在她终于出现了。
一得到消息,南宫灵便立马赶了过去。
那时,她栖身于一处破败的山神庙里,尽管神色疲惫,但白衣如雪,一尘不染,青丝如墨,披散两肩。
听见声响,她认出了他的脚步声,转过头来,正好迎着他的视线,嫣然一笑。
那一瞬间,南宫灵差点没落下泪来。
他低声道:“无论怎样,你都可以来找我。”
阿婵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南宫灵虽然愿意庇护她,但为了留在丐帮,少女还另外表现出了自己的诚意――她说她可以恢复丐帮帮主夫人秋灵素的容貌。
这位昔日名动四方的美人,因为被石观音所妒,毁去了样貌。
但她拒绝了阿婵的好意。
这拒绝,似乎令敏感的少女感觉到了排斥。她不再前进,不肯踏入丐帮的核心势力范围,不肯理所当然的接受南宫灵的照拂。
――石观音若是还在,他是她的儿子。但如今石观音已经不在了,他就只是丐帮的少帮主,不该与她再有什么关系。
于是她留在这偏僻的小镇里,成了一位医师,为丐帮弟子、穷苦百姓,还有街上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治病。
这样的举动,似乎是在小心翼翼的讨好着谁――好像是在对丐帮夫人和丐帮帮主示好,又像是在为之前的种种赎罪。叫南宫灵看着,心里十分不忿,却又分外怜惜。
于是他也一直留了下来,在她身旁不愿离开。
他没有把阿婵的消息告诉任何人,但无花也一直在搜寻她的下落――南宫灵想知道,她的态度,又是如何
为什么她与无花那么亲密,可是却决定来见自己
阿婵只道:“他是少林高徒。何必再跟我这样的人沾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