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清楚的看到,当时那位女同志和那位小朋友的手没有动,他们身上也没有携带什么东西,轻烟也不是她们两人制造出来的,更别说后面一闪一闪的紫色光芒。他们在想,那是不是灵魂,鬼被消灭留下的灵魂。(脑洞大开)
如此猜疑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这么想的。
戴昌黎坐在许国伟身边,聊天的时候,也时常关注对面铺睡着的许婉如,他心里好多话都想问。不过他知道即使许婉如醒着,他也不能问许婉如,以防落人口实,到时候被人揪住小辫子,有嘴都说不清。这点分寸他还是有,不过心里痒痒的,很想知道真实的情况。
硬卧车厢闹鬼的事情,已经不知不觉的传遍整个火车,还有隔壁车厢的人一早就过来这边串门,看热闹,不少人还问首先发现人数不对的那位小家伙。
可是小家伙明显不想回忆昨晚那可怕的一幕,闭紧嘴巴什么也不说,只是不停的摇头,整个人比昨天都蔫吧很多。大眼睛下面都是青色,一看就是没有睡好。
另外一位当事人,还在睡觉,大部分都以为许婉如也是辗转难眠到天亮才睡,又或者是被阿飘梦魇住了,有了危险。可不敢提醒对面的许国伟,反正那话不好说。
直到十一点,许婉如才缓缓醒来,睁开迷蒙的大眼,望着铺顶,脑海里面还迷糊着。
许久才回神过来,慢慢坐起来,“大哥几点了?”
“十一点,婉婉你没事吧?”许国伟担心的问道。
“没事,能有什么事,我先去洗漱,遇到卖饭的,买两份饭菜,我饿了。”交待完,许婉如拿着牙膏牙刷毛巾,离开。
一路上,都有人对着她行注目礼。
特别是还有一人,看她的目光很奇怪。她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那人,记住了他的长相。
淡定的洗漱完,回到自己的铺位,列车员推着小推车已经来到她们车厢,许国伟主动的拿起两个饭盒,买饭菜。坐在一边的戴昌黎也拿着饭盒买了一份。
等两人买饭转身,靠窗的桌子上已经摆好鸡丁油辣子。
许婉如以为的场景没有出现,暂且没有人来问她昨晚发生的事情。
一直到她吃完饭,等大哥洗完饭盒回来,后面跟着一长串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一位老大妈,最先忍不住,先咋呼出来,“姑娘,昨晚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昨晚有什么?”演技大爆发,她一脸无辜的望着老大妈,像是失忆一样。
“不对,你昨晚明明看到那啥,你怎么……”
老大妈是坚定的佛教徒,她最希望听到许婉如说她经历的事情。听到许婉如装傻,她有点不能接受。
周围的人内心也不能接受,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深深的印在他们的心里,可能一辈子都没法忘却。
但是当事人的反应,让他们以为昨晚就是南柯一梦。
也有人在内心赞赏许婉如的做法:真是聪明人。
事情看似结束了,事实上不见得。
五天五夜的旅途,在“哐当哐当”的声音中结束,第六天的早上七点,大家抵达终点站~燕京站。
本节车厢的最后面的那位小男孩,在抵达燕京站之前,来到许婉如的铺位前,“阿姨,我要下车了。”
许婉如望着突然像是长大的小男孩,笑笑,“好,阿姨也要下车了。记得练功夫,不许偷懒哟。”
小家伙认真的点点头,“嗯,会的,阿姨姓什么?我叫康元乐,阿姨可以叫我乐乐。”
小男孩康元乐,期待的望着眼前许婉如。
许婉如从布袋子里面再次摸出来两颗奶糖,塞给乐乐,“阿姨的全名是许婉如,你可以称呼阿姨,婉姨或者许姨。”
听到自己期待的答案,乐乐咧嘴笑了,“婉姨,我记住了。谢谢婉姨的糖果。”
听乐乐的口音,应该是沙城人。
许婉如想着说不定以后真的有再见面的机会。
小家伙拿着糖果离开了许婉如,许婉如若有所思的望着有着巨大变化的乐乐离开,一个晚上,变化太大。
下车的时候,许婉如拎着自己的大布袋,也给大哥拎着行李袋,许国伟挑着箩筐。路上很幸运,他们的上铺都没有人,箩筐一直放在原地,盖着盖子,不少好事者还来问,怎么出远门还挑着大号箩筐。
兄妹俩只说是东西太多不好背,干脆挑着。别的一律不多说。
下火车,站在原地就看到不远处一位军人手里用一块木板高举着他们兄妹俩的名字,应该是接到了罗明亮发的电报,来接他们的。
许婉如兄妹俩走过去,“解放军同志,我是许婉如,许国强的妹妹,这是我大哥。”
“许同志你好,我是负责照顾营长的岳岩,东西给我,放到车上。”岳岩边上停着一辆吉普车,不少和兄妹俩同一节车厢的人,都暗自嘀咕:什么来头,还有军车来接。
只有戴昌黎知道原因,他听许大哥说过,是来首都军区总医院来照顾受伤的老弟,应该是许大哥老弟部队派人来接他们的。
离开的康元乐也看到那辆接许婉如的军车,也若有所思。
一路上,兄妹俩已经问清楚,许国强重伤能说的原因还有现在的伤情,许国强还在昏迷中,一直没有醒来。包括苏菲对许国强的照顾和深情,他也一一说了。
许婉如知道二哥现在生死未卜,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她来到本时空,还从没有见过一直关怀照顾她的二哥,一年多来,二哥虽不在身边,可是不管多忙,一个月都有两封信寄给她,还有她和大宝的生日都能收到首都来的包裹或者汇款单。
还有过年,二哥也会给她寄来东西。
对她的照顾,真是全方位的。还有除了部队不能说的事情,别的事,事事都告诉她。就是谈恋爱,也是她催促下的结果。
二哥很重视她的意见和想法。
颤抖的手,紧紧抓住边上坐的大哥,使劲掐住许国伟的肉,也不自觉。
“大哥,二哥不会有事对不对?”
许国伟的双眼蓄泪,使劲疯狂的点头,“不会有事的,国强不会有事……”,许国伟不停的说道。似乎这样,才能说服自己,许国强才会真的没事。
前面开车的岳岩,听到兄妹俩的对话,内心也很难过,营长用危险换来十一人的生命。
具体是什么任务他不知道,但是知道有多少人出任务。连着营长有十二人一起出的任务,营长被送进医院,另外的十一人也跟着一起来的医院,大部□□上都有伤。
十一人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齐齐站在手术室门口,谁也不肯走,给他们处理伤口的护士都是来到手术室门口给他们处理的。
听到营长有可能动完手术,取出子弹后,依然很危险,百分之八十是挺不过去时,十一位汉子全部默默流泪。齐齐对着营长敬礼,他们这些人不是他们营的,据说是营长以前的战友,是一起上过战场的生死战友。
现在也在首都各部队服役,都是军官。只有偶尔才能一起出任务。
吉普车内只有兄妹俩啜泣的声音,岳岩稳稳的开着车,一个多小时以后,终于抵达部队总院。
苏菲除了上厕所,洗澡洗头洗衣服,其余的时间都守在病床前。今天她难得的简单收拾了一下,国强家里的大哥小妹早上到,她不能萎靡不振,精神很差,让他们担心。
难得的还擦了一点雪花膏。
许婉如兄妹俩进到病房,第一眼就看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许国强,还有病床边给许国强擦脖子的苏菲,几天的时间,苏菲瞬间老了十来岁。
不用岳岩介绍,许婉如主动拉住苏菲的手,“菲姐,谢谢你一直照顾我哥,谢谢。”
眼泪汪汪的苏菲,摇着头,“我是你未来二嫂,照顾他是我应该做的,换成是他,也会这么做的。”
从许国强出事,有认识的人劝她,不要再报希望,也不要太伤心。还有人说:幸好你们没有结婚,要不你亏大发了。
她很不喜欢听人那么说,国强出事以后,爸妈也来过,他们的意思是,只要许国强还在,她就是许国强的未婚妻,不许听外面那些人的胡言乱语。
她知道爸妈明白她对国强的感情。
许婉如坐在另外一边,拉着哥哥的手,轻声诉说着,说的都是他们兄妹俩小时候的事情,还有哥哥承诺过她还没有做的事情。
希望能唤醒他。
来到燕京已经三天,三天的事情,部队首长还有许国强的很多战友都陆续来到医院,和许家兄妹说了很多。特殊的是有十一位来找许家兄妹求谅解,都是因为他们,许国强才出事的。
如果不是因为掩护他们,许国强不会出事的。
许国伟听了他们的话语,摇头说道,“不怪你们,换成是你们,你们也会那么做的。国强做了他应该做的,他对的起他的身份对的起国家交给他的使命和他所背负的责任……”
不是圣母圣父,真到了那时候,有时候真是顾不上那么多,也没有办法去计较个人得失。他真不怪别人,老弟从参军开始,他时刻得做好失去老弟的准备。不过,真到此刻,之前的准备没啥用,他依然心如刀绞,心痛到不能呼吸。
看着妹妹伤心的样子,他也无法劝慰,都是一样的心痛。
上午十点,三天来一直沉浸在悲伤中的许婉如,还是在第一眼就发现了二哥轻轻扯动的手指。
“大哥,二嫂,我二哥的手指动了动了,要醒来了……”许婉如盯着还在动的手指,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边上的两人一个箭步冲过来,“真的动了,小岳小岳快去喊医生来。”
许国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喊病房对面坐着的小岳。
岳岩听到动了,激动的狂奔,一边跑一边喊,“医生,医生,快来,营长醒了。”
接着就是一片混乱,来了不少医生,就是院长都来了。
来来回回的有好几个医生检查,院长和什么主任都相继检查。
院长和一群医生还没有离开,许国强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了眼睛,想再说说什么,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真是没有力气再说话,但是他的眼睛一直在爱人和亲人三当中转来转去。
看到爱人好似老了很多,他的眼睛连续眨几下,眼眶内含着泪,再看看小妹,他眨眨眼睛,想把眼眶的泪水眨进去,不让妹妹担心,只是一切徒劳无功,眼前还是模糊一片。
“奇迹,真是奇迹。”卢院长站在一边,连续说是奇迹,来自亲人和爱人的呼唤,才能创造奇迹。
再次又检查一轮,病人的病情确实稳定了下来。交代家属,不要和病人多说话,劝他们让病人多休息,多补充营养以后,能吃什么以后,卢院长才带着一群医生离开。
岳岩已经离开病房,给营里去电话,告诉政委,营长已经醒了。
苏菲等许国强闭上眼睛,睡着以后,抱着许婉如轻轻啜泣,她最近背负了巨大的压力和精神负担。
现在知道他没事以后,才发觉自己全身乏力,但是精神全部放松了下来,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跟哄孩子睡觉一样,许婉如轻轻抚拍着苏菲的背,她能想像苏菲这些天背负的压力和悲伤。
靠在许婉如身上,苏菲瞬间抬不起眼皮,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许婉如等苏菲睡熟以后,伸手抱住她,放在边上搭的临时床上。
给她盖好毯子,才回身和许国伟说话,“大哥,你留在这里,时间还早,我去外面看看,看能不能买到鱼,给二哥炖个鱼汤,鱼汤对伤口好。”
许国伟点头,“去吧,注意安全。”不用想也知道小妹要去黑市闯闯。
医院周边一定有小黑市,前两天小妹就已经摸清楚医院周围的小黑市和远处的大黑市。
病房后面有个阳台,已经准备好做饭的炉子和锅碗瓢盆,都是未来弟妹这两天找人准备的。
来了三天,他们吃饭都是在阳台上做的。水桶都准备的有,他没有想到小妹还带了油盐。
箩筐里面什么都有。
许婉如回到医院边上的招待所,进去拿了一个大号空布袋子装了两个中号西瓜,还有一点辣椒和两根苦瓜,几个茄子,一条腊肉,一个小南瓜,拎在手里,才出门,箩筐放在招待所她住的房间里面。箩筐里面有什么,也只有她知道,大哥许国伟从不关心这些。
西瓜她带了四个西瓜,这几天没有心思,也就没有吃,等会儿给嫂子一个带回去吃,让她家里人跟着尝尝味道。
还有一个留在病房,中午吃。
在黑市转了一圈出来,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借用布袋子做掩护,拿出来用鱼草串起来的两条黑鱼。
中午一条,晚上一条,正好。
拎着两条还在跳动的黑鱼走进医院大门,收获不少羡慕的眼神,黑鱼给受伤的病人吃或炖汤,适合手术后病人进补,有生肌补血、加速愈合伤口的作用。
借用食堂洗菜的地方,许婉如快速的杀鱼清洗,才回到病房。食堂的大师傅贾师傅,一直说她运气好,居然能买到黑鱼。
还教她怎么做最适合病人吃。是个热心人,还说让她明天换换花样,去哪儿可能能买到鸡,病人喝鸡汤,也是极好的补品。
在现在,鸡汤确实是很好的补品,不比几十年后,物品丰富,鸡汤没有现在这么受欢迎。
贾师傅感叹着,许婉如真舍得,黑鱼可是很贵的。特别是医院附近黑市卖的黑鱼,更加的贵。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