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怪,虽然五行上说水克火,土克水,但两者体量相差悬殊的时候,相克关系就会颠倒,火能蒸发殆尽水,水也能淹没土。林川是个山神,在陆地上生活久了,来到对头的地盘,当然会有种种不适感。
林川躺在一楼会客厅的沙发上,一脸的生无可恋:“完了完了,我要死了,我现在好虚弱,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小山丘,小土包,小坟头,啊,这就是弱小的感觉吗大儿子,你以前做蛞蝓的时候,也时常会有这样的危机感吗”
“我没做过蛞蝓。”
“拜托,我已经时日无多,请你务必告诉我这个秘密,你究竟做了多少年的蛞蝓才变成蛇的如果不知道这个秘密,我会死不瞑目的。”
宁兮拉响自己的手指:“你猜猜山神会不会淹死在海里我送你下去清醒清醒”
林川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用力摇摇头,示意自己不会再说话了。
两人对面,路潇正悠闲地看着航海图。
两年前,刘苗租船出海的时候,曾经在航海局报备过船只航线,如今他们正沿着这条线一路开往前行。虽然这份航线未必是刘苗的真实去向,但刘苗为了方便事故救援,目的地肯定不会偏离航线太远。
经过长达数个小时的航行,船只最终来到了一片礁石区。
这里的海底密布暗礁,洋流异常湍急,放眼望去,前方尽是有植被或者没有植被的岛屿,那个航海技术不十分发达的年代,有不少的渔民在这里葬身鱼腹,而这片区域也被当地渔民称为死亡暗礁,是历代的捕鱼人严禁接近的地方,此时船长与船员们都打起了精神,担心出现什么事故。
偏在这个时候,茫茫海面上突然出现了另外一艘运输船,根据他们出海前从海事局了解到的情况,最近两周,这片海域上根本就没有第二艘船才对,而且对方发现他们之后,不仅没有按照海上航行要求进行通讯联络,甚至开始转向逃跑。
这片海域虽然是本国领海,但却没有军事设施,而且就对方那个垃圾船型,基本告别间谍船的猜想了,如果说他们是非法跨境的渔船,那也不该来这片水急鱼少事故多的死亡暗礁啊
来甲板上看着热闹的路潇说:“可能是赌船吧。”
凌阳弋摇头:“赌船就直接去公海了,跑到这里找刺激吗”
“那你说说是干嘛的”
“抓住问问不就知道了。”
无需他们多言,这艘船已经追了上去。
对方的速度远远没有他们快,而且对方一看就没什么航海经验,为了逃命慌不择路,竟然一头撞进了危险的洋流里,船身立刻原地打转,形成了一道漩涡,未等路潇他们的船开到近前,那艘运输船便因为船舷倾斜幅度过大,自己栽进了海里。
路潇他们的船赶快靠近救援,但是对方船只倒下的角度非常不秒,很多人都被压进了海底。路潇他们为了捞人,不得不靠得非常近,可不知出于什么原理,对方那艘已经半栽进海里的船突然像煮熟的饺子一样打了个滚儿,沉进海里的半边船头意外翘了起来,刚好抵住了路潇他们的船底,像摔跤一样把这艘船也顶翻了,两艘船的船舷别在一起翻着劲儿,双双倒进了海里,仿佛是某种奇葩的柔术十字锁。
赶来甲板上组织救援的船员们纷纷落进了海里,也包括凶器组的几个人。
宁兮瞬间化为蛟形,强行缠住了自己这边的游轮,把船只整个拖上礁石架住了,然后再一个个把落水的人运了上来。他心里默默地想,他就不应该同意官方提的这个建议,他就不该坐船出海,它直接一爪一个拎起凶器组的4个人在海上逛一圈可多方便……
米染把自己的身体送回船上以后,也飘出来开始救人。
相比之下林川就比较倒霉了,他根本就不会游泳,掉进海里之后直接敦敦下沉,而且作为山神的本能,他还忍不住想给自己加重量,结果越沉越快,首先沉到了海底,他触底之后把海底砸出了个大坑,然后就再也上不来了。
宁兮黑着脸沉下去捞他,可是林川就像每一个溺水者一样,本能地抱住了这根救命稻草不想撒手,而且为了抱得更牢,还给自己加上了更大的重量,以宁兮作为蛟的力量,竟然一时间都挣脱不开,仿佛被一座大山压住了似的,只能陪着林川在海底打滚,这感觉可太糟了。
有那么一瞬间宁兮忍不住想,完蛋了,这个人间祸害要是真的淹死了,自己是不是也得跟孙悟空一样被压在海底人家孙悟空还有个盼头,500年也就能出来了,可他要是被垚山这条纵贯国境北方的山脉压到海底,说不定得等到世界末日才能重见天日了!
这两个人在海下较力的时候,米染和路潇正紧张救援着其他落水船员,所有人几乎都已经获救了。
路潇最后一次下潜的时候,突然听到船底传来敲击声,她循着声音游过去,也敲了敲那一处船板,立刻听到里面传来了更大的呼救声。
她抽出船上随手捡的刀,割开了这块船底钢板,海水立刻卷出了两个人来,这两个人一经卷出,就被汹涌的洋流卷到了更深处的漩涡中,路潇赶忙追了上去,她随即发现事情不好,这里有一条看不见的暗流一直通向海底。如果她有林川或者宁兮的力量,或许能够挣脱这道暗流,但眼下她只是百十斤肉体凡胎的重量,怎么可能抗衡得过大自然她抓紧时间游向前方,抓住了前面的两个人,正准备想些办法回到原地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白光,原来刚才的洋流卷跑了她的背包,冼云泽附身的人偶随水飘散,超出了两人的联系范围,它就只能飞了回来。
睁着眼睛都想不出办法的路潇,此时变成了睁眼瞎,就更没有办法了,她只能以心诀避水,牢牢抓着掌心的两个人,直到这道暗流把他们卷回到了海面上。
她不知自己飘出了多远,确定自己可以呼吸了,就把两个人交到一只手里,然后腾出一只手,从衣兜里摸出了一个钥匙串。
“冼云泽!”
钥匙串上的小熊动了动,活了起来。
路潇恢复视力之后把钥匙收好,四顾一圈,可周边看不见那两艘船只的影子,也没有任何的参照物,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飘到了什么地方,身上也没有带任何联络设备。
好在距离此处不远,有一个郁郁葱葱的岛屿,路潇带着两个人游上小岛,准备缓一缓再想想办法联系其他人。
她把这两个人放到岸边的沙滩上,独自走向森林深处,想找一处高地点燃信号烟。
这座岛屿有着相当壮阔的景观。
参天的巨榕勾连成林,将阳光与泥土都隔绝于环抱之外,水滴滑下屋棚般宽大的蕉叶,随意滴落上她湿透的衣衫,当她分开最后一道藤蔓时,金碧的阳光破云而下,只见一座奇怪的高塔伫立于岛屿最高峰,谁能想到在这苍茫无垠的大海间,层峦苍翠的岛屿深处,竟然修筑着如此宏伟的建筑。
由此路行十分钟后,她终于站到了这座山峰之下。
这座四面陡峭的山峰高顶,刀裁般削出了一片平台,平台上建着一座七层木塔,漆黑的塔身和墨色的山峰几成一体,整山亦与周围景色格格不入。山体不只坡度太过垂直,而且寸草不生,光滑异常,显然是经过打磨处理后,又涂上了某种油料,只有山腰七米左右的位置,突兀地悬挂着一枚铁环。
路潇绕着山峰转了一圈,选中了一根竹子,然后一脚踩在竹根下,单手倒握住竹竿用力一拧,咔嚓一声,自底部扭断了整竿竹子,然后她一面向山峰走去,一面掰断竹竿顶部纤细的分支,又慢慢地折下竹竿四周的叶片,得到了一根光滑的竹竿。
她抬眼望了望百米高处的木塔,突然后退一步,撑着竹竿将自己悠上了峭壁,足尖无处可落,正欲下坠之时,她却已经收回竹竿举过头顶,精确地插进了峭壁上那枚突兀的铁环里。铁环是从崖壁上的一只铁轴里伸出来的,后方似乎连接着什么。她双手挂在竹竿上,转换姿势倒过身体,将脚抵住承接铁环的铁轴,然后努力张开腰身。只见随着她的动作,铁环将一段手腕粗的锁链从峭壁里拉了出来。
锁链启动机关,一排排铁管从崖壁上支兀出来,一直排到山顶的木塔处。
路潇深吸了一口的,抽出竹竿跃上了旁边的铁管。
然而她松开铁环的一瞬,探出崖壁的铁管就开始缓慢地收缩回去,如果她不能抢在铁管彻底回归岩石内部前到达木塔,无疑是爬得越高摔得越零碎。
这些铁管呈之字形曲折而上,每一排间都有两米左右的差距。路潇在铁管间辗转腾挪,升到最后几米的时候,峭壁里的铁管就仅剩下拳头宽的一小节了。她贴着崖壁喘了口气,脚下的铁管几乎承接不了的她的身体。
她将竹竿架在最后两只铁管间,跳上去把身子一沉,然后借着竹子的韧性弹起两米,堪堪抓住了木塔底端的横梁,而她脚下的竹子也随之弹起来,被她顺势握在了手里。
此时,她脚下的铁管已经完全缩回了峭壁,再察觉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路潇拎着一竿竹子走进高塔。
半径十米多的塔楼里并不见一节台阶,更像是一通直挺挺的大烟囱。塔内五米以下,鳞次栉比的嵌着倒刺,绝不可能徒手攀爬;而五米以上,每隔三米高,就贴着塔身修建起一圈烟盒宽的木栏,上面用丝线系着无数巴掌大的黑木牌,塔顶还垂下来一根直抵潭心的麻绳,麻绳与木栏之间,织着一盘盘蛛网一样的绳圈。而她看向塔内底部时,眼前则呈现出了一潭平静深幽的水面。
她看到那水潭后,突然眼神一晃,差点摔倒在地,头疼得像是被什么巨物砸中了颅顶心。
眼前的所见,让她想起童年时候曾听房客讲过的一个故事。
有一种水名唤“沉魂”,决不可正面而视,一旦人的眼睛出现在水潭上,立刻就会被吸去三魂七魄,成为一具无知无识的躯壳。
据说很久很久之前,曾经有一位昏庸无道的皇帝做主天下,惹来了很多民怨,这位贪心的皇帝还想永远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便大肆向天下求取长生之法,后来有一位仙人找到了这位皇帝,送给他一盏据说喝了就可以长生不老的茶,这位皇帝不知其中猫腻,揭开杯盖,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立刻丧失了神识,后来被篡位者找个借口“禅位”了,这盏水就是沉魂。
面前摆着不可正视的沉魂之水,唯一的通道又在水潭正中,下面要面临的是什么机关,她也一无所知,她手里有的,仅仅是一根翠色的竹竿,要不要继续
来都来了……
路潇从衣摆撕下一条布料,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竹竿划过面前的池水,她侧耳聆听着每一圈涟漪扩散的声音。
她听见波纹越过绘着浮雕的池底,一层推着一层地流向对面岸边,而后被彼处的石沿阻碍,重新涌回来碰在竹竿上。
路潇向后退了半步,右手里竹竿一转,带着风声盘旋着飞向池塘正中的绳索。竹竿呈弧形飞出,刚刚好在绳索处一个回环紧紧缠住,再带着绳索从她左手一侧飞回,将绳索牵引至她面前。路潇听闻风声到了身前,便抓住绳索绕在腕上,贴着水面滑向池塘中间。绳索来回晃了两回,路潇已经趁机爬到了二层的绳网之上。
绳索不过三指粗细,又没有绷紧,万难走动,且放射性的布置越到末尾,绳索间的差距也就越大,一不小心就会跌落下去。路潇吸了口气,手脚不停地往最高处攀爬,慢慢的,她发觉绳子上多了一股摇动的力量,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循着绳索游离上来。路潇身形稍缓,感觉这追上来的东西似乎不是活物,而她握着绳索的手也逐渐变得湿润。
原来这绳索闲置时便只和池水隔着一线的距离,如今绳索上攀了一个人,自然将绳子末端坠到了池水里,而这绳索的吸水性极好,因此一头扎进水里,便被一寸寸浸湿,一直蔓延到路潇所在的位置。
这绳子不知是什么材质,一旦沾了水,就滑得像抹了油一样,再难凭手指抓住。路潇飞快地上到第四层,然而她的速度还是没有水渍蔓延来得快,最终还是不得不在第四层的绳网上站住。
她两脚踩在绳网上,一手握着竹竿背到身后,一手握着垂直的主绳索,几乎能感觉到水从指缝间逆流而上,迅速浸润了整栋绳网。
她紧绷的精神愈加敏锐起来。
这处诡异的禁地究竟是何种用途为什么茫茫大海深处。一座不起眼的小岛上,会有满满一潭沉魂之水这座高塔里会不会还有更加难对付的东西存在,如果有的话,她现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两眼又排不上用场,被突袭的话该怎么办
忽然间,一股浓重的杀气从她头顶寸寸压迫下来,就像一只沉睡许久的恶魔缓缓苏醒,睁开了眼睛怨毒地盯紧了她。这种敌明我暗的感觉仿佛一根刺戳在她心上,她很想伸手摘下头上的布条,看看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然而一声长啸徒然传来,路潇手里的绳子开始像有了生命般剧烈地抖动,幸亏她平衡感极强,绳索根本甩不掉她。可她尚未安稳之际,绳子忽然间变得滚烫,瞬间灼伤了她的手掌。路潇被迫松开手,脚下一滑摔了下去。她横挂在第三层的绳网上,绳索却隔着衣衫烫伤了她的背,使她不得不迅速站起身,将竹竿搭在绳索上,两手抓着竹竿吊在绳网下面。
这种变化的温度似乎只对活物有影响,所以竹竿并没有因为高温而变形,可是干吊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她总不能把自己晾成腊肉。
路潇晃动身体,从绳网中心滑向塔壁,踩着窄窄的木栏站了起来。
绳索震颤的声音在她耳畔嗡嗡低鸣,嘈杂的环境干扰了路潇的听觉,她缓缓转动竹竿,脖颈近处忽然有了一丝灼热感。她机敏地侧头闪开,一股劲风便贴着她的耳朵刺向身后的塔壁,有什么啪地一声插进了木板里,几片碎木屑溅到了路潇的脸上。她立即举起竹竿劈向身前,竹竿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狠狠向前一扯,生生把她从木栏上拎了起来。路潇沉下身子向后一扽,这一坠至少有百十公斤的气力,可竟分毫没能阻碍对方的行动,那力量将她带到了半空,接着迅速飞升了十几米,最终将她狠狠地抛向塔壁。
路潇在空中强行扭转腰身,猛一用力将竹竿插进墙壁,随即双脚蹬住木墙稳住身体,她再也忍不住好奇,伸手摘下眼前的缎布条,然后情不自禁地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塔尖之下,靠近顶棚的位置,数道钢链刺穿骨骼,悬挂着一枚巨大的鸟首,它有着金灿灿的羽毛与猩红的双眼,管中一窥,就能猜测出它的全貌是多么的美丽而高贵,但此时此刻,鸟首下方却没有了身体,而是延伸出无条纵横交错的绳索,绳索正泛着隐隐的火光,带着愈渐升高的温度织满了整座木塔。一条游离的绳索在空中肆意盘旋,虎视眈眈地窥觑着路潇的动向。
而那鸟首也非死物,它愤怒地发出鸣叫,努力扭转方向,试图看清路潇的位置,直扯得钢链乒乓作响。
路潇心底瞬间清醒,她小时候看到过这东西的画像——这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凤凰,看来脱了毛的凤凰还真是不如鸡啊。
她握住竹竿向上一带身体,翻身站在了插入木板的竹竿上。
此时她和那只鸟首仅有一臂的距离,几乎是触手可及。
这只落难的凤凰抖得厉害,仅有的几根羽毛全部炸了起来,仿佛路潇的每个动作都可能伤害到它。
路潇皱起眉审度了这只凤凰一番,撇了一下嘴,然后蹲下身,试图伸手摸摸它,却换来一声震得人脑仁疼的尖叫。
随着凤凰的大力挣扎,桎梏它的铁链开始闪动起金色的符文,那些符咒似乎依然能伤害到这只求死不能的凤凰,令它重新安静了下来——这应该是一种封印,有人把这只凤凰的灵魂与头颅禁锢在了这座高塔里,阻止它逃跑,也阻止它死亡。
路潇撤回手,忽然想起了冼云泽,如果没有自己,如果他被别的什么东西封印了,永远不得见天日,是不是最终也会像这只凤凰一样,沦为没有智慧、生不如死的工具
“安静。”路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些,“别怕。”
凤凰似乎感受到路潇友善的态度,渐渐放缓了鸣叫的频率,慢慢把头垂了下来,路潇这才轻轻伸手搭上了它尖利的喙。
然而这平静并没有延续太久,凤凰忽然再次剧烈地挣扎起来,一圈湛蓝的火焰瞬间围绕起它,差点把路潇活烤了,好在路潇及时向上一窜,抓着塔顶的木檩翻到了梁上。
路潇惊魂甫定地呼了口气,想着这小东西又哪根神经没搭对,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就在此时,她对面的塔顶上方,几枚瓦片咯吱响动,被人从外面掀开了。
路潇藏身进木椽的阴影里,将手伸进衣兜,悄悄从钥匙串上卸下了一片钥匙,夹在了中指与食指之间,安静地等待着。然而塔顶许久都再没有动静,直到路潇快放松警惕时,才哗啦一声涌进来一团漆黑的东西,她目光一厉,手腕动了动,但却在发招的一霎定住了身形——那东西进来的速度太慢,坠落方向也不是合适的落脚点,貌似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就在她犹豫的这一瞬,一道影子电光火石间从瓦片处闪了进来,那影子蹬着塔顶向前一跳,带着一道杀气撞向路潇所在的位置。
路潇侧头闪开第一次攻击,刀俎锋回,什么锋利的武器又贴着她头皮绕回来架在了她脖子上,而路潇手里的钥匙也抵住了那人的心口。
此时阳光透过塔顶漏洞照下来,洒在了两个人身上,四目相对,他们同时止住了杀式。
路潇揣起钥匙:“你怎么也在这”
凌阳弋抖了下手,掌中的扇子化为花瓣凭空消失,他语气很委屈:“我掉进海里,你们一个一个的都不来救我,我就被洋流卷到了这座岛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们投喂冼云泽伊酥茶茶 10瓶;29314997 6瓶;痕陌 5瓶;斜风心语不须归 4瓶;鱼鱼鱼 2瓶;夏薄凉 1瓶;二百五十一 6瓶;鱼鱼鱼、零零零 5瓶;笙笙啊 3瓶;
冼云泽当前银行余额 910 瓶,作者拿出来数着去睡觉了,有错别字的话明天再说_:3ゝ_
感谢 cccccccsy 的地雷,给冼云泽买签字笔
感谢 二百五十一 的地雷,给林川买晕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