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还没到吗”
路潇回头说:“还有半个小时。”
凌阳弋平时不出任务,这次跟随他们去栗城,其实是为了给上一个案子收尾。
路潇亲历了同安的回忆,得知那些隐士是从一位青羽仙人处得到了贡榕的种子,才酿成了400年间的种种灾厄,归根结底,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实是这位青羽仙人。
当路潇把详情告知凶器组众人的时候,宁兮几人却毫不意外,而且跟她说既然始作俑者是青羽,那这个案子就不必调查了。
路潇一听便来气了,这个祸害害死了那么多人,怎么能不调查了这世道还有没有公平和正义了!结果宁兮跟她说,青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上古族裔。
他们人人自称青羽,独来独往,还都具有异乎常人的灵气,知晓种种奇门术数。不过青羽最奇妙的地方,在于他们天然有种自毁的欲望,从不修长寿,所以400年前送给隐士们贡榕种子的青羽仙人,现在肯定埋到地下烂得渣都不剩了。
你要是十分想给他正义的审判,我倒是能托人帮你打听一下他的坟墓在哪,不过你可能要用筛子把他的骨头渣从烂木头里筛出来了——宁兮当时拍着路潇的肩膀,和她说了如上一段话。
虽然故人已死,但400年间的无端灾祸总要有个说法。这件事宁兮做不了,六院也做不了,青羽一族生而欲死,属于那种“你要是杀了我我就真心实意谢谢你全家还给你比小心心”的人,根本不畏强权,更无法用常人的思维沟通。
好在这群神经病也有天敌。
凌阳弋此行就是去向青羽一族询问这件事的。
但这件工作并不急于一时,所以凶器组的五个人下飞机后,还是先来到了栗瓷烧窑遗址。
此时警戒线和遮挡板已将遗址团团围住,禁止任何人入内,而警察驱逐完遗址内的游客后,也都遵从命令撤了出去,现在遗址内只有本地接洽人以及几位级别高到可以接触凶器组的本地官员留守。
路潇等人到达现场的时候,这座玉瓶形烧窑内的惨叫声还未终止。
那声音无比凄厉:“救命!好疼!放我出去!求你救救我!”
接洽人和宁兮他们互报身份之后,便忍不住吐苦水。
“本月以来的第3次了!这些人一个个裹得严严实实,趁着半夜,从无法监控的小路步行穿过栅栏,把自己封进窑洞里,也不知怎么就点起了火,等被发现的时候全都烧成灰了,什么面部画像啊dna啊都不好使,警犬也没用,警方现在还确认不了他们的身份。而且——”接洽人瞄了一眼窑洞,胆怯地颤了颤,“这人在里面烧了8个小时了,你听听还叫呢!怎么可能啊这件事的目击者成百上千,音频和视频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风波过去我怎么和公众解释”
宁兮围着窑洞转了一圈,然后说:“所有人都撤到100米之外。”
路潇搭着接洽人的肩膀,一起走向警戒线外:“回头特设处内勤会帮你想办法的,他们想象力可丰富了,绝对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小路潇,你去哪”宁兮在身后喊她。
路潇站住回头,理所当然地答:“啊我去100米之外呀!”
“回来。”
“哦。”
路潇颠颠跑了回来。
自从加入凶器组,她就时常对自己的种族产生误解——她是人,但宁兮让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候,她却不能离开,那么她到底算不算人
她正思考这个严肃的哲学问题时,宁兮指着窑洞说——
“黑决。”
黑决是一种上古物种,它大部分时间都没有实体,必须寄生在人的生命里,以人的时间为食,而且这种生物对饮食十分挑剔。它最喜欢那些活力充沛的时间,例如你发展个人爱好的时间、聚会享乐的时间、追求爱情的时间,其次会选择你工作学习的时间、陪伴家人的时间、放松发呆的时间,最后别无他选,也会吞噬掉你睡觉的时间、维持生存必需的吃喝拉撒的时间。
随着每一步的进展,被寄生的人会放弃个人爱好,放弃外出娱乐,放弃工作学习,远离自己的朋友和家人,渐渐割舍自己的一切人际关系,切断自己与社会的连接,当寄生者彻底被世界遗忘之时,黑决就会享用尽他最后的时间。
黑决需要在1000度以上的高温中繁殖,所以最后一步,寄生者会在封闭环境中自焚。新生的黑决诞生于烈火中后,将不停发出凄惨的求救声,引诱人类打开封闭环境,若有可怜虫受到蛊惑,打开了火窑,新生的黑决就会寄生于他,开始新一轮的繁衍。而黑决从诞生到寄生、在火窑中不停惨叫的这段期间,也是它一生中唯一拥有实体的片刻。
宁兮撇着嘴说:“最后一只黑决已经被诛杀几万年了,本世本不该有它的身影,那这只是从哪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为冼云泽的土豪梦想添砖加瓦lyz? 10瓶;30789465 7瓶;鱼鱼鱼 5瓶;
冼云泽当前银行余额 840 瓶,他把存款提出来摆了一个“爽”字,然后又存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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