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妙沁又紧张了起来,四肢都绷住了,脚趾头都蜷起来了
她心道,若是不这样,怎么拖延得了时辰
所幸荀锐这会儿倒是逐渐冷静下来了,不再像先前那样盯着她,便跟盯着一盘菜似的,随时要将她吃下去。
他抱着魏妙沁走了出去,宫人们头也不敢抬,目不斜视地进去收拾起了浴桶衣物等等。
荀锐便抱着魏妙沁在帘帐后的贵妃榻上落了座。
案上已经摆好了茶水点心,都是魏妙沁喜好之物。
荀锐低声道:“你先用些吃食,我给你擦擦头发。
正收拾了衣物出来的宫人,恰好听见这句话,登时手一抖险些落下一条衣带。那宫人忙将头埋得更低,匆匆就出去了
等退出去了,那宫人才喘了口气。心道,新帝待郡主,不不,新帝待皇后,果然是不同的。原来那般凶戾的皇上,也会用这样平和亲近的口吻说话。
荀锐说要给魏妙沁擦头发,便当真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给她擦起了头发。
魏妙沁的头发长,还有些厚重,一打湿过后,擦千起来便比较麻烦。她过去都是叫从婉和香彤一起擦,有时还会靠在孟氏的膝头,等着孟氏给她擦。等擦得差不多了,魏妙沁便披散着头发在院子里走上几圈儿,自然就干透了。
荀锐大抵是没有过相似经验的,他抓着布搡擦,这一擦便是好久,都没能擦干。
初时魏妙沁还当他要动手动脚。
偏他这时候却又突然安分下来,没了别的动作。时间,魏妙沁都有些看不大明白他了。
四周安静,只有他不轻不重的动作,魏妙沁脑子里紧绷着的弦渐渐松缓,慢慢竟然生出了点困意。
荀锐的确是头一回做这样的事。
上辈子他倒是肖想过了无数回,自个儿还在脑子里演练过了场景。可真正上手,还是再此时。
他的一双手,提过大刀,拉过弯弓,牵过马。
却不曾做过这样的事。
他笨拙地给魏妙沁擦着头发,换了好几块帕子。
瞧着堪堪就要擦干了,却不小心拽了几根头发丝下来。
荀锐浑身一紧,顿时不敢动作。他小心地低头去看魏妙沁才发觉魏妙沁半点反应也没有。
她睡着了
荀锐勾住了那几根头发,他定定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心念一动,抬手从自己的头上拔了几根下来,与那几根一块儿缠住,挽了个结,再挽个结,挽得紧紧的。
荀锐用毯子将魏妙沁裹得更紧,这才出声道:“来人。”
甘华忙不迭地躬着腰进来了,头也不抬,只恭敬又殷切地问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取个匣子来。
甘华应声,扭头就去了。他取了个装东珠的匣子来,那匣子外头印着缠枝莲,上又镶翡翠玉石,可以说匣子比里头原先装的珠子还要贵重几分。
甘华将匣子呈上,便见荀锐接过去,打开匣子,往里头明黄的绸子上,铺了几根发丝
甘华反应飞快,忙道:“皇上与娘娘永结同心。
荀锐摩挲了一下盒子,这才合上。他扫了一眼甘华,顿了顿,道:“赏。
甘华大大松了口气,心说,倒也并不难。
说到底与从前还是一样的嘛,只管从元檀郡主,如今的皇后娘娘身上下手,那便能伺候好皇上了。
荀锐不再看他,只低头,手指轻轻穿插过魏妙沁的发丝似是在摸她里头的头发干了没有,但又似是带着别样意味的动作
甘华只匆匆瞥见一点,便不敢再多看。
殿内红烛噼啪。
荀锐剎那间便觉得,就这样也是极好的。
只要她不抵触反抗甚至是憎恶他,那便是极好的。
大臣们依次返回家中。
帝后大婚的消息自然也就传遍了京城,更有天使向各地奔去,传递喜讯。
京中飞快地张灯结彩起来,酒楼铺子更是发起了糖饼,俨然一副普天同庆的模样
赵玉菁自然也知道了。
她听得消息的时候,脸色大变,打碎了手里捧着的玉簪。
赵夫人见状,正要斥责她,赵玉菁却顾不上什么玉簪了,她惊恐地道:“新帝登基,难道不应当先选秀,广充后宫吗女,女儿将来不是要做秀女送进宫去的吗怎么还未大选,便立后大婚了
赵夫人不知她反应为何如此强烈,只道:“今上与先前那位大不相同。
独断专横。
偏无一人敢有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