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渐川对着灯光仔细检查了下这条狗链,有些意外于这条狗链的干净。
皮质的表面很光滑,没有一丝划痕和咬痕。要知道,没有哪条狗是喜欢锁链项圈的,所以套在狗脖子上的项圈往往都会被狗用爪子蹬挠,或者在摘下来时撕咬。
这条项圈明显已经很旧了,孔的位置有很多磨损痕迹,可以看出是经常使用的,但虽然它并不崭新,却干净光滑得有些奇怪。
宁准快速查看过单人床,直起身,扫了眼黎渐川手里的狗链,眼神微暗:“这根项圈有点太大了。”
“太大了……”
黎渐川皱眉,将项圈撑开看了几秒,忽然想起了昨天早上瑞雯见到他们时说的话——“莎莉是一条漂亮的咖啡色的细犬,它是我的宠物……”
细犬。
瑞雯的狗莎莉是一条细犬,脖颈较细长,但黎渐川手里的这条狗链的项圈哪怕扣到最紧的一个孔,也比细犬的脖子要大上一圈,这样的项圈很容易被狗轻易挣脱。
是瑞雯说谎了,还是其他原因——
此时,宁准又道:“床上和地面上都有女人的头发,但没有狗毛。咖啡色的狗毛在白色的床单上,我想应该是比较显眼的存在。”
黎渐川略微挑了下眉,又看向了手里的狗链,隐约想到了一个有些怪异的可能。
然而,他刚刚陷入沉思,就听到身后隔着包厢门的车厢过道里传出了咔的一声轻响。
黎渐川快速折起狗链,自然而然地将狗链放进了口袋里,然后转身。
包厢门被轻轻拉开了一点,那位年迈的绅士商人劳伦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和一点疑惑:“早上好,两位先生,你们……为什么出现在瑞雯女士的包厢里”
“瑞雯女士早上已经下车了。”黎渐川打量着劳伦,开口解释,“我的包厢有些脏,如果可能,想换一个包厢。不过这里还没有整理,我想还是算了。”
“或许早晨,列车员有些忙碌。”劳伦笑道。
黎渐川随意点了点头,还想和劳伦套点话,但劳伦却好像无意和他过多交谈,简单聊了两句后就表示想要前去餐厅用餐,转身离开了。
等到劳伦离开了一等车厢,黎渐川才对宁准低声道:“袖口的红色。”
宁准点头,笑了下:“应该不是血。”
黎渐川挑挑眉,人多眼杂,他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和宁准走出了瑞雯的包厢。
他们这样搜查的举动,想必已经列进了某些玩家的嫌疑名单,不过他们有两个人,在这样狭窄的游戏环境中,其实是占据优势的。
回到宁准的包厢,黎渐川正准备和宁准分析一下昨晚的事,但还没容得他开口,外头就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黎渐川和宁准对视一眼,立即拉开包厢门冲了出去。
车厢过道,3号包厢的门被猛地拉开。
那对年轻夫妻中的妻子珍妮弗倒退踉跄着跑了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裙,头发凌乱,像是刚刚睡醒,但妆容却比较完好,像是并没有卸妆。
她捂着自己的脸,双眼圆睁,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费尔南!不会的……不会的!费尔南死了!费尔南死了!不会的……不会的……”
珍妮弗一转眼看到了黎渐川和宁准,惶然的神色顿时一僵,像是被吓得有些疯魔了,语无伦次地叫着。
各个包厢门全部拉开了,一等车厢的人都走了出来,带着好奇和惧怕看过来。
黎渐川拉开珍妮弗,还没走到3号包厢门口,就看到了里面年轻男人的尸体——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具被整齐切割、码放在行李箱里的男人的尸体。
“根据尸体的状况推测,死亡时间是昨晚,具体的时间很难分析。尸体的毙命伤应该是在喉咙上,尸体是在死亡后没多久的时候被切割的。”
一圈人聚集在包厢门口,列车长和列车员都来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黎渐川表现粗糙业余地检查过尸体,边说着自己的分析,边看向被那位双胞胎中的姐姐搀扶着的珍妮弗:“夫人,你说费尔南昨晚在你睡着的时候还好好的,对吗”
珍妮弗似乎缓过来了一些,怔怔抬起头,晃了下神,才嗓音嘶哑道:“是的,伯利克先生……昨晚费尔南和我一起入睡的,那时候他还活着,我睡眠很浅,如果有人进入了我们的包厢,杀了费尔南,那我不可能不知道!而且……”
“而且半夜的时候……可能是后半夜,我当时睡得糊涂了,没有看时间……我那时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醒了过来,我没有睁开眼睛,但我知道费尔南还在我身边,他还活着,他抱着我,吻了我的脸……”
宁准站在那些血腥的尸体碎块旁边,略一偏头,直视着珍妮弗的眼睛:“夫人,你确定吻你的是你的丈夫费尔南,而不是其他人吗”
珍妮弗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脸色陡然惨白。
但很快她就猛地摇了摇头:“不、不会的!费尔南身上有烟草味……我非常熟悉……”
宁准漫不经心地笑了声:“那这么说的话,能够杀掉您的丈夫,完成这场犯罪的……好像只有您本人了。”
周围的人一惊,像是没想到宁准会这样说。
珍妮弗也吓了一跳,惊怒地反驳道:“怎么可能,洛文先生!我根本不会这样做!”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