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看着旁边的二号,冷冷笑了声:“如果你明天出丑,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我不喜欢仅剩三人的通关方式,没人能阻止我拿到魔盒。”
黎渐川看了一号一眼。
也是为魔盒而来。
难道一号是宁准
到目前为止,他和宁准还没有彼此交换过晚餐座位号。但他相信以宁准对他的了解,和“他是被宁准带进游戏”这一点,宁准不难猜到他是十一号。
“这种低端局里,也有人执着于魔盒,真少见。”
十号的语气充满试探。
一号似乎从十号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笑声变得阴森:“我是从地狱爬上来的鬼,出现在‘冰山’里不稀奇。”
十号耸了耸肩。
“打什么哑谜!”
二号哂笑,“魔盒游戏只会把水平相近的玩家分在一局,你们又以为自己能高明到哪里去比起你们,我至少拿到过魔盒。”
黎渐川听着这三人的对话,顿时觉得自己与这餐桌格格不入。
合着你们都是自命不凡的大佬,就他一个真新人,在这儿抠脑壳呗。
他着重看了眼二号。
九点到,晚餐结束。
黎渐川一回到房间,就立刻抄起宁准,飞快地离开了一片漆黑的公寓。
除了晚餐时间之外的其他时间,住处对他们两个暴露身份的玩家来说,都很不安全。
黎渐川也想过要不要动手去杀掉昨晚那名玩家。
但一来是并不确定那个人一定是玩家,二来,就是一旦达成了仅剩三人这个条件,剩余这三人中的任意一人随时都可以选择结束游戏,而以这种方式通关,是没有魔盒的。
为了避免意外,黎渐川没有下手。
借着浓雾外透来的路灯光,黎渐川照旧展开画满了记号的地图,等宁准选今晚要巡视的街道。
宁准在傲慢街的一个位置点了点,却说:“今晚我们不去巡街。”
黎渐川一怔。
“魔盒游戏不会形成必死的局,但今晚却很有可能七条街都有杰克的内鬼。”宁准轻声说,“这不合常理。但却是一个机会。”
他抬起眼:“我原本以为要到最后一天才能去证实一些事,但没想到今晚就有这个机会。我有两个猜测,但今晚之后,就只会剩下一个真相。当然,也有可能,我们就死在今晚了,也说不定。”
他说得轻描淡写。
但黎渐川却从宁准的眼里看到了一抹决绝的狠辣,和独属于天才的倨傲的自信。
他选择相信宁准。
当天晚上。
或许是因为有了苏格兰场的警备力量在巡视,整个白教堂街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浓雾弥漫的一条条街道只有晃动的人影,没有一点灯光与声息。
也没有被害的惨叫。
没有人死去的一晚,连晨起的雾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
白教堂街区的居民仿佛都从开膛手杰克的阴影中挣扎了出来,一扇扇临街沿河的窗子推开。
悦耳的鸟叫在花园里响起,稀薄的朝光漏过鳞次栉比的房屋,落在一张张轻松的神采奕奕的脸上。
这是星期天的早晨,按照惯例,白教堂街区的人们大多都要前往白教堂做礼拜。
肃穆的序乐传出。
彩色的琉璃窗折射着朝阳的光辉。
黎渐川在礼拜开始后,才带着宁准来到教堂,坐到最后面的角落。
他注意到,哈里男爵似乎早就到了,正坐在正前方的第一排,安静严肃地听着乐曲。
唱诗班的孩子们站在台子上,稚嫩纯真的颂歌飘满教堂。所有人都神情安宁,虔诚认真地祈祷着。
这场礼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直到唱诗的声音停止。
一片短暂的寂静中,牧师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台子。
覆在台子上的桌布被蹭了下来,他伸手趁着大家不注意,赶紧去拉桌布,却突然碰到了一只冰凉的手。
粘稠的鲜血从台下流出。
“啊——!”
刺耳的尖叫划破了教堂的宁静神圣。
信众们拥挤着奔出教堂,不敢去看桌子底下那副恐怖的画面。牧师也双腿一软,颤抖着摔坐在了台阶上。
几排桌椅瞬间变得空荡。
只有四个人还稳稳地坐在原处。
黎渐川的视线掠过哈里男爵,停留在第四个身影上。
第四个身影的主人从中间的位置站起来,好奇地望了一眼台子底下那具狰狞恐怖的尸体。
“这就是十号那个蠢货”
那个身影惋惜地摇摇头,转过身,对着后排目露欣赏地微微一笑:“你真是个聪明人,二号。但更聪明的选择,是离开这个游戏,不要妄想与我争抢魔盒。”
宁准懒懒地抬了下眼,笑意冷如刀锋。
“原话奉还。”
“你没有机会了……”
那张笑脸瞬间变得阴冷。
然后,黎渐川就看到之前在面包店见过的那个胖女人提着裙摆,从一排排桌椅间走过,来到哈里男爵面前,颔首为礼。
“男爵大人,杰克的身份我已经知道,您愿意听听真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