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两说说笑笑的进了屋,正在厨房做饭的姜老太太听到动静,没有像往常一样热情的迎接她的宝贝孙子,只站在厨房门口皮笑肉不笑的招呼了姜维几句,眼风全程没有往姜恬那个方向扫。
姜恬轻笑了一声,笑声传到姜老太耳里,让她整个人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可是这次,她没有像以往一样张嘴就骂,而是生生忍住了。
“奶奶,饭什么时候好啊,我肚子有点饿了。”
对着孙子,姜老太的脸色好转了不少,柔着声说,“快了,还有十来分钟,你房间的柜子里有饼干,你先吃着挡挡饿。”
姜恬听了一耳朵,无趣的回了自己屋。买个饼干还要特意放姜维房间,这是防着她呢吧!
姜维回屋后,找出了姜老太说的饼干,还有他给姜恬买的吃的,直接去了姜恬房间。
“姐,给你。”
他把东西放在姜恬床边的小桌上,坐在椅子上拆了饼干,跟姜恬两人一起分着吃。
一直以来,虽然家里重男轻女,却没有影响到他们姐弟的感情,在这个家里,姜维感激父母的辛苦工作,感激姜老太的照料和关爱,心里最喜欢最有感情的却是姐姐姜恬。
小的时候,每当看到姐姐被骂,甚至有时候姜老太还会对姐姐动手,姜维从来不会干看着,总要站出来维护姜恬才行。
等他大些了发现,他的维护并不能改变什么,甚至会惹来姜老太的变本加厉,即使在他面前控制住了,自己不在的时候,姐姐受到的刁难会更多,懂得这些道理后,他也就不再当着姜老太的面维护姜恬了。
姜恬比他大两岁,当初姜母第一胎生了姜恬,一心想要孙子的姜老太看都没看刚出生的孙女一眼,直接从医院回了家,也不去照顾儿媳妇月子,还是姜父打电话给姜母娘家,请丈母娘从老家过来。
姜母姓袁,名彩霞,名字起得好,日子却不想彩霞般美好。
袁母是个老实巴交的女人,或者说,袁家所有人都老实,否则女人过这种日子,娘家早该有人来管了才对。
她在医院照顾女儿月子,出院后,跟着女人回了姜家。
姜老太不仅不做饭,还总在家摔摔打打,说什么家里就这么大一块地方,转个身都困难,现在一下子多了这么些人,怪不得我气怎么这么不顺呢。
这指桑骂槐的,说的是谁大家心里头清楚。
两天后,袁母哭着跟女儿说,“闺女,妈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你命苦,摊上了这么个人家,都怪爸妈,当初信了媒人的鬼话,让你嫁了过来。”
“我这里有三千块钱留给你,你这坐着月子,也不见你婆婆给你做什么好吃的,我这个当妈的也心疼,可实在是没办法啊,这日子总得过不是”
“这钱你先放着,没钱用的时候再拿出来应急,千万别让你婆婆知道,还有学民,他听他妈的,你也别什么话都跟他说。”
袁母纵然一百个不放心也还是离开了,甭说在亲家家里过得不自在,就是自在,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己的狗窝。
至此,才过来几天好日子,袁彩霞再一次回到了解放前。有人说,一个女人日子过的好不好,生个孩子就知道了。这话不假,可放在她身上是没用的,她知道自己这辈子,不管生不生孩子,日子都不会好过,除非姜老太死了。她现在只后悔,为什么当初自己的眼睛是瞎的!
姜老太自然不会死,“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袁母走后,姜老太也就是一天三顿的做饭,孩子是从来不伸手的,即便是做饭,也是寻常的米粥、炒两个蔬菜,别说鸡鸭鱼肉,就是难得蒸个鸡蛋,也只舍得挖一勺子给袁彩霞。
这个月子坐的袁彩霞心塞又难熬,怀里是嗷嗷待哺的女儿,屋外是骂骂咧咧的婆婆,还有永远指靠不上的丈夫。
有那么几天,她脑壳疼的难受,就想一走了之,可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儿,她知道,自己这一去,女儿就再也不会有人好好疼好好爱了。
都说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她要是走了,姜老太能立刻给儿子找个新媳妇,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这个道理,袁彩霞还是懂的。
她咬着牙,靠着心里那口气把那段日子撑了过去,给孩子上户口时,她想让女儿以后过上好日子,别像她这样,一辈子苦,就给女儿取了个“甜”的谐音,叫姜恬。</p>
姜恬从小就乖巧懂事,从不哭闹,吃了就睡,醒了就吃,没得吃也不会哭,就那么咿咿呀呀的叫着,惹人心疼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