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怎么能不去上学呢?”
温柔和缓的女声在耳畔响起,莫婳却打了个寒颤,在她听来这熟悉的声音就跟魔鬼在耳边低语一样。
她紧闭着眼睛不想睁开,她知道每当她做了关于莫曼茹的噩梦,只要再等一会儿,那个男人就会用温暖的怀抱环抱住她,咬着她的耳垂,往她耳朵眼吹气,磁性的嗓音含着笑,问她在害怕什么,是不是怕他一口吃了她。
明明她已经病的没了头发,骨瘦如柴的像个骷髅,什么都不能给他,他却还对她保持着无尽的欲/望。
他那样的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却固执的守在她的身边,在她耳畔逗她,说他想一遍遍的占有她。
认真的态度像是她还是像曾经一样美丽。
认真的让她舍不得死。
只是今天,男人温暖的怀抱迟迟没来。
莫曼茹察觉莫婳醒了却一直紧闭着眼装睡,心里有点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轻轻拍着她的背:“婳婳乖,告诉妈妈为什么不想去上学?难道是生妈妈跟姐姐气了,婳婳不说话,妈妈跟姐姐都会伤心的……”
莫曼茹声音越柔,莫婳就抖得越厉害,莫曼茹以为莫婳的抖动是被她所说的吓到,心里暗暗得意。
这个女儿早就被她驯养成了家犬,不用鞭子,只要她稍稍抱怨,多不情愿的事情,就会乖乖的“汪汪”叫。
“再不出门,我就要迟到了。”十七岁的莫芸还没有以后那么有耐心,看到莫婳苍白一张脸在被子里卷缩成一团,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好的护肤产品明明是她在用,为什么莫婳要比她白那么多。
这个梦就像是无止境了一样,莫婳掐了掐胳膊,疼痛的感觉袭来,她缓慢张开了眼。
长如蝶翼的睫毛上下颤动,莫婳看着眼前陌生却又熟悉的一切愣了愣。
被莫芸推下楼,她勉强保住了命,却残废了腿。而比起残废,但也幸好残废了,她才知道莫家母女一直在她的食物里下□□,要不然死了都是不明不白的死。
只是就算发现,也发现的太晚,那个男人为她请了这世界所有最好的医生,也阻止不了她的生命逐渐衰落。
她就那么死了,莫家母女利用她给她们铺完路以后,就把她当做一块破布一样扔开。
她知道那个男人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莫家母女,但可惜她死在前面,什么都看不到。
可这会莫家母女好端端的站在她的面前……
莫婳神情恍惚,刚睡醒的雾蒙蒙眼睛充斥着迷茫跟不解。
莫芸看她的眼睛就觉得刺眼,明明受妈妈宠爱的是她,所有人都更喜欢她,莫婳只是学她的学人精,明明她应该是拥有所有最好的那个,但莫婳却有那么一双好看的眼睛。
好看到让她想剜出来按在自己的脸上。
“醒来了就去学校,不要窝在床上装病,你还嫌丢我们家的脸丢的不够!”莫芸上前拉住莫婳的胳膊,想把她从床上拉下来。
只不过她一拉,就被莫曼茹握着手扯开:“芸芸你身体不好,不可以生气的,你要是病了你妹妹又心疼的躲在房里偷偷的掉眼泪。”
莫芸撅了撅嘴:“她大概只会想让我病死,这样她就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了……”
“怎么会呢?”
莫曼茹心疼地把委屈的大女儿抱紧怀里拍了拍。
母女俩说了一会,目光齐齐看向在床上安静苍白一张脸的莫婳。
莫婳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她躺的这张床是张单人床,粉色蕾丝的床单,看起来很华丽,但布料相比那个男人家里差了十万八千里。
现实莫曼茹嫁进邵家之后,她们就没用过那么普通的布了。
扫到床头柜上的日历,莫婳怔了怔。
十年前……
为什么日历的年份倒退了十年?
仔细看看莫曼茹和莫芸,莫曼茹没有她印象中的华贵,莫芸脸上还没有任何微整的痕迹,单眼皮的眼睛不像是她印象中看着那么温柔似水。
莫婳动了动被子里的脚,缓慢的把腿移动了出来,扶着床踩上了地面。